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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章公子直接斯巴达了:“什么?大言不惭!你都不会作,怎能评判?”
李不弃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公子难道没听说过白乐天每作诗必然读与村野之人听,他们能听出好来才是真的好。难道白乐天错了?”
章公子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白乐天有“诗魔”和“诗王”之称,他是不敢臧否的——急切之间他竟一时找不到话来怼回去。这时一个细眉细眼的公子看不下去了。他和章公子是一个诗社的朋友,虽然今日是对手,但是面对一个武夫还是同仇敌忾的。于是他走过来拉住章公子说:“哎,章兄,何必跟一个武夫生气呢。”
然后他转向李不弃说:“我这里倒有一个疑惑想要请教。”
李不弃说:“你说。”
“听说你勇力过人,杀人无算,这样才能从好水川逃回来。既如此,你为何不留在军中效力,跑回汴梁装什么斯文?”
李不弃沉痛地叹了口气:“沙场相争勇力、智力缺一不可。俺就是能耐不够,在军中混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回来读书考个功名。”
这些自命风流的公子哥最喜卖弄言辞,立刻就听出不对来,他立即怒道:“什么?你是敢说我读书人竟不如军汉?”
李不弃翻了个白眼:“我说了吗?我只是说我自己的实际遭遇,请按我话的本意理解。”
对于最喜欢联想的文人来说那句话怎么都特么的像是话里有话啊,可是你还不能说李不弃说的不对,人家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嘛。这位公子也是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说了一句“不和武夫一般见识”,然后拉了章公子去了他那一席。
沙障后的杏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娘子,这登徒子可真坏,贬了别人还让人没话说。而且他脸皮好厚呢,人家说他,他一点儿都不恼。”
赵敏说:“别人对他这样他都能不动声色,这份沉稳倒是难得的。看来这登徒子绝非浪得虚名,以前还是小看了他。”
这时花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经过章公子这么一闹,那十个给选来相亲的少年认为自己看明白了形势——赵家让李不弃来肯定不是看上了李不弃,而是让李不弃看看向赵家求亲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乖乖儿的知难而退,因此这章公子出言企图折辱李不弃时赵明道并没有立刻出言阻止。
这章公子一开始知机得早,想要通过把李不弃赶出去卖弄一下本领,给赵家留个好印象,可是没想到竟让那军汉给羞辱了。这个机会倒是留给他们这些人了。章公子和那个于公子在这军汉身上吃了瘪,若是谁能把他折服这加分可是更多呢。
不贬损人怎么能现出自己的才学来?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对手呢。可是大家都是有钱有势有才学的,结下仇以后就不好相见了。这李不弃却正好是个合适的对手,虽然他每天陪皇帝踢球,那也不过是个弄臣,在儒士看来和皇帝养的狗没啥两样,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只是这军汉刚刚明说了不会作诗,也不多说话不给人抓话把儿的机会,脸皮又厚如城墙,对自己的军汉身份根本不以为耻,他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来,无法下嘴。今天是相亲,他们总不能作得太难看,这尺度不好把握,只能干瞪眼,花厅里竟然有些冷场。赵明道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吩咐“赏花!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