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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仲登摇头道:“一个人为什么要因为与别人的理想相通而结成一个党派,然后再去逼迫那些不同意见的人认同自己呢?我们的圣人说“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意思是有道德的人庄重自尊,不与人争强斗胜,道德高尚的人可以与人和睦(群),而不会跟别人联合党同伐异(不党)。”
俾斯麦还是听的糊涂。
他干脆问一些直接的问题:“说说你们的市民吧。他们有什么组织?可以保护他们,不被别人侵害利益。我想你们那么大一个国家,总该有利益侵犯的现象吧。政府肯定有疏漏的地方,无法管理。”
乔仲登同样不解:“讲理的地方有法庭,纠纷应该由法院化解。我理解你说的组织了,有很多种,商人的商会,工匠的行会,工人的帮会。还有一个叫做同乡会的,异地人组成会馆,互相帮助,被本地人欺负了,大家可以团结起来说理。凑钱打官司,或者死在异地,没有钱运回家乡,会馆都会帮一帮。”
俾斯麦道:“我理解这是一种互助组织,我们也有,工人互助建房,看病等等。你们就没有一种专门是用来跟政府对抗的组织吗?”
俾斯麦始终关心的是那种革命性组织。
乔仲登仔细的想了想:“帮会有时候是这样的。行会有时候也像是帮会。他们之间有时候很难区分。但主要不是为了对抗官府,他们之间相互打架更多,官府主要是防备这些帮会火并。”
俾斯麦懵了,革命组织之间内战,政府反而是中立调停角色?
“他们不会联合对抗政府吗?而且他们为什么要内战呢?”
乔仲登道:“他们为什么要联合对抗官府呢,他们又不是要造反。他们之间打仗,当然是为了争利了。码头工人不同的帮派抢生意,有的是帮派跟行会抢,有的是行会之间抢,还有行会雇佣帮会帮他们抢的。这都是市面上的争利,官府不该与民争利的!”
俾斯麦疑惑道:“难道他们就没有与政府之间的冲突吗?比如争取合法权利之类的?”
乔仲登道:“他们为什么要与官府冲突啊?合法吗,本来是不合法的。但禁不住,尤其是这几年,工人越来越多,还是怕被人欺负,就入同乡会,帮会等等。打架是常有的事情。一开始打架伤人就会被流放,尤其是领头的,肯定是要流放的。其实他们打架也比较少,都是先摆茶,谈不拢了才开打。摆茶啊,摆茶就是请一些头面人物出头,大家先谈判。一般情况下,长辈说几句公道话,互相敬个茶,就过去了。除非万不得已,没人愿意犯法的。”
俾斯麦道:“政府不禁止摆茶吗?”
乔仲登摇摇头:“官府是鼓励大家和睦的,很多时候都会请退休的官员主持。官府要劝和吗。”
俾斯麦对中国的稳定十分感兴趣,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探究这些。
荷兰领事不耐烦了:“好了,俾斯麦。中国的事情你该好好找几本书看看,不过就是你看遍了你也不会懂的。你最好去中国生活几年,就什么都明白了,几句话是说不清楚的。我们还是谈谈沙皇的事情吧?你对亚历山大陛下如何评价呢?”
俾斯麦狡猾的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乔仲登:“以你们中国人的观点,怎么评价年轻的亚历山大陛下?他最近刚完成了一次不流血的政变。”
乔仲登笑着摇头:“在人背后评头论足不是君子所为。”
俾斯麦以为这是托词,因为作为外交领事,对其他国家君主的看法,往往也能代表这个国家对该国君主的看法,因为他们国家参考的往往都是驻地领事的意见。
俾斯麦狡猾无比,他很想知道中国这个俄国的邻国,对俄国的评价,要知道现在普鲁士跟俄国已经注定要有一场战争了,中国的态度至关重要。
“您太客气了,这只是私人聚会,您只代表自己个人的看法。”
俾斯麦不依不饶。
乔仲登摇头:“如果我对沙皇有看法,我应该当面指出来,而不是在他背后议论,这是不道德的。”
法国人突然来了兴趣,其实大家探讨革命,法国人非常尴尬,作为如今几乎是唯二的共和国,法国领事也感到孤立,动辄他们就需要跟美国放在一起对比,而美国在这个时代,是被欧洲瞧不起的乡巴佬,英国人说美国是不知感恩的国家,其他国家受英国影响,也觉得美国是一群没有道德的人组成的国家。法国跟美国相提并论,确实让贵族阶层很尴尬。
于是法国领事问道:“那么您对其他国家的君主如何评价呢?普鲁士的,奥地利的,还有英国的。”
没有法国的,所以法国人放心大胆的问。
乔仲登继续摇头:“我不能对各位君主在背后做出议论。”
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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