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刘琅借给吴力德这么多钱当然不是可怜对方,他看重的是吴力德的决心,他都五十一岁了,再过四年就退休了,抛家舍业跑到阜城为的是什么?为了钱吗?
吴力德拥有坚定而执着的一颗工业之心,这就足够了,中国工业基础很差,技术、金钱、人才什么都缺,但最缺的还是人才,而成为人才关键的还是看你是否有这颗工业之心,一个人有了这颗心就能勇往直前,就像熊教授那样,自己虽然没有学到最先进的技术,但他把自己所有的学问连同对工业的热忱都传了下去,他的学生中一定会有人接过他的衣钵。
吴力德也是如此,他的这颗心最是难得,就凭这一点刘琅一定要支持他,金钱算什么?凡是跟着他干的注定会成功,吴力德也会成功,而且为什么他要挂一个金陵机床厂的牌子?为什么不成立一家个人企业?刘琅正在撺掇吴力德把这家分厂买下了,反正也没有多少钱,就把五万块钱换给对方就是了。
不仅仅是金陵机床厂,还有沈北第四机床厂和第三机械厂,这两家工厂现在是承包企业,在沈北时每家工厂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搬到阜城后又走了大半,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人,除了这些人还有十几台还算能用的设备,十节车皮就全运来了。
这些员工能跑到阜城来,说明他们心里都有一团火,北方人的头脑没有南方人那么灵活,性子直而且倔强,丁是丁卯是卯不懂通融,这种性格不适合经商,但搞工业就是需要这种人。
他们大多数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搞了二十多年的机械,不甘心工厂毁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决心放手一搏,这些人目的也很简单,按照北方工业集团提出的标准把活干出来就能生存,于是破釜沉舟把整座工厂迁到了阜城,这不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人,就这一点刘琅就不能亏待他们。
三家工厂在九月份时基本就完成了搬迁,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工程,金陵机床厂最简单,连设备都是北方工业集团不用的淘汰货,沈北市两家厂子要麻烦一点,每家十几套大小设备,厂房、办公楼和宿舍是阜城提供,不是太大,但也足够用,也没花多少钱。
另外两家工厂还向银行申请了工业制造企业贷款项目,这种贷款是国家给阜城工业特区独有的政策,就是为了扶持个人干工业,一次可以贷款二十万元,而且利息也非常低,十万块钱一年的利息才一千多点,几乎是就不要利息,这些钱下来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十月份三家企业开始生产,他们按照刘琅提出的要求加工三种不同的零部件,如果有不会的地方刘琅就会派出陈伟前去指导培训,有时刘琅也会亲自去指导一番。
三家企业和北方工业集团为邻,进步的速度那是飞快,到十二月份就初步掌握了刘琅教给他们的工艺,刘琅预计他们最慢再过两个月也差不多能够基本完成他要求的产品规格,到那时北方工业的第一条产业链将会初步形成,虽然这还非常粗浅。
三家工厂是第一批跟着刘琅干的企业,刘琅不会亏待他们,倒是阜城自己的工厂没有一家站出来,不过刘琅并不担心,他相信很快就有人站出来了,因为宋立峰他们这些官员可没闲着。
江宏那些年轻干部天天在下面,他们时常找工人谈话,让工人解放思想大胆突破,在这些人的“鼓动”下一些人也想把工厂承包下来跟着刘琅干。
而宋立峰已经开始着手进行企业改革了,他是阜城市的市长,能量要比江宏这些人大得多。
宋立峰第一步就是把矿务局的局长赵先锋换掉,这个赵先锋是个保守派,一直觉得阜城就是要把煤矿做大做强,和宋立峰的想法有很大矛盾,宋立峰和省里汇报了多次,最后省里直接把赵先锋调到了省城,当了一名厅级调研员,成了有职无权的“闲散人员”,没了这个保守派,宋立峰就可以进行他的一系列改革了。
阜城的煤炭是很重要,但是问题同样也非常大,拥有数万工人的矿务局本身就臃肿不堪,一线工人数量才占所有职工的百分之三,剩下的就是所谓的管理人员,除了那些维护人员外,剩下的就是机关干部,他们无所事事人浮于事,对矿务局没有多大贡献,但工资也不低,存在着大量的平均主义。
现在国家对煤炭也很挠头,主要是煤炭价格太高,在能源领域国家还是计划经济,你产多少我就收多少,现在矿务局年产量能达到七百万吨,一吨煤差不多一百多块钱,但是国外的煤炭要远低于这个价钱,一吨煤也就六七十,里外里有三十多块钱的差距,国家一年要从地方购买超过五亿吨的煤炭,每吨三十多块钱的差价就是一百五六十亿,这对国家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宋立峰对国家的难处也了解一些,毕竟他以前是国家工业部工作,站的高眼界就高,工业部门也是存在大量同样的问题,只是没有煤炭行业这么严重罢了。
煤炭价格过高的问题还是成本,其中人力成本占了大头,国家随便一家煤矿就有数千人,阜城矿务局在国家范围能也能排上号,职工都接近十万了,这些人每个月的工资就数千万,同比国外同样产量的煤矿,职工人数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即便人家工资高,可是效率更高。
国家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正在寻求办法,可办法似乎只能是消减职工人数,提高生产率,那怎么消减人数呢?难道让他们全部失去工作?全国煤炭行业职工三百多万人,再加上这些人背后的子女父母,算下来必定超过千万人,这牵扯太大,国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成了一个死结,要想把这个死结打开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