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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的心情。
凤绾衣神情不变,好似没感觉到指尖的细痛。“他是朕的皇兄,朕怎会不认得?皇兄向来厌恶规矩众多的皇宫,常年在外游历,除了每年年关宫宴,鲜少在宫廷里出没走动,父皇还在位时,没少下旨勒令他回朝参政,派出去传旨的人却连皇兄的人影也
找不着。”
说到这儿,万哉脸上的笑变得愉悦起来,好似见到了多年前,那些万埃烨戏耍传旨宫人的滑稽场景。“每每派出去的探子回到宫里,父皇总会发一通脾气,到后来,许是想通了,不再逼迫皇兄回宫,还封他做逍遥王,由着他在各国行走,这万埃烨的名字,正是皇兄的假名,二十多年了,天底下竟还有人记
得。”
随着他的讲述,夜鸾煌心头有关万埃烨的印象,不期然变得生动、完整。
那人应当是像师兄一样的人,洒脱、不羁,如风般自由。
“他现在人在何处?”他急声问道。
即使再不愿承认,他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他想知道,知道那极有可能是他生身父母的人究竟在哪儿,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本该有父有母的他,会成为楚国的皇子,夜鸿天的儿子!
他的着急凤绾衣如数看在眼里,心口像是被针扎过般,泛起阵阵刺痛。
万埃烨如果还活着,这么多年为何了无音讯,为何寻找妹妹多年的施艳,从未查到过一丁点消息?
二十多年来音讯全无,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然而,这种可能对他,未免过于残忍了。
凤绾衣眼圈一涩,不忍地撇开头去,另一只手无声搭上他的大手,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着他,不管前边有什么,她都在。
手背上传来的温柔触感奇异地抚平了夜鸾煌絮乱不堪的心潮。
他深深吸了口气,神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还活着吗?”
万哉苦笑一声:“活着?朕多想皇兄还能活着,多希望今生能和皇兄对月饮酒,听他说着游历中的见闻,可惜,这辈子朕是盼不到了。”
‘轰’
惊雷炸响在夜鸾煌的耳边,盼不到了?那人……死了?
“鸾煌。”凤绾衣忙伸手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体。
“我没事。”他强挤出一抹笑来,手臂强自抽出,艰难地问道,“万埃烨,他是怎么过世的?”
是疾病所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事说来怪朕,当年父皇处心积虑谋得皇位,却因半生思虑太多,积郁在心,继位不足十年,便因急症仙逝,临终前未立太子,未留遗诏,当时朕的兄弟们为了夺得这把龙椅,无所不用其极,朕自幼与二
哥兄弟情深,父皇灵柩葬入皇陵时,二哥带着二嫂回国祭拜,因不喜宫中你争我夺的氛围,回京后更不愿到其他兄弟府上走动,只偶尔来朕府上小坐。”万哉止住话,稳了稳情绪,将眸中闪烁的泪光压下,接着又说:“朕当年的确存有拉拢二哥的心思,但二哥志不在此,朕提了一两回就作罢了,可朕万万没有想到,二哥他已经决定要置身事外,可朕的兄弟
,却将他视作朕的党羽,误以为二哥回京是为辅佐朕,竟趁着朕与二哥在府中饮酒时,买通朕府中的下人,在酒中下药,将我们迷晕。”
迷晕?
凤绾衣心脏一缩,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试想,两个中了药的皇子,那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些试图铲除异己,争权夺位的人岂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而万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朕醒来的时候,人便在书房里,整个房间到处是火。”
万哉语调微颤,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身躯僵直、紧绷。
“朕不停地呼救,想要从房间里逃出去,浓烟呛得朕连话都说不出来,朕以为会死在火里。”
“是他救了你。”凤绾衣笃定地说道,若如他所言,万埃烨多年行走于江湖,武功定是不弱的,想要在火中救出他也不难,“你从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却被烧伤了身子。”
万哉的喉咙轻轻动了动,默认了。
那场大火是他一生的转折,是他这么多年来无法忘怀的梦靥。
内宫死一般的寂静,压抑的氛围似巨石,堆在众人的心口上边。
过了许久,夜鸾煌喑哑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活着,那他呢?”万哉似笑似哭地说:“死了,二哥武功不低,可救里是对付江湖高手的迷药,能让人在两个时辰里无法动用内力,二哥他背着朕,拼命的逃出书房,就在快要到达房门的时候,朕被落下来的房梁砸中,是二
哥,是他拼死把朕救出来,将朕推出了房间,朕刚逃出生天,整间屋子就塌了。”
他说得十分详细,详细到凤绾衣和夜鸾煌仅从这只言片语中,就能拼凑出事发时的场景。“是朕害了他,朕不该掉以轻心,不该以为府中没有敌人的眼线,如果朕不这么大意,能再谨慎些,二哥他就不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