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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洁低头看着她树干上那个尴尬的位置伸出去的一小节树木,沉默了。
她忽然理解上个位面那个藤妖当时心里有多蓝瘦了。
那可是她的幻肢啊。
这种明明不应该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却长在自己身上还要被割掉的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元歌可不想这么多,一言不发的用小斧头砍掉了沂洁的幻肢,仿佛间听见一声细微的“哎呀”,他抬头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啊。
沂洁经历了这么多世界,第一次有种被阉掉的感觉。
刺激。
她被元歌握在手心里,树枝上仅存的一片小绿叶在朝身后担忧的看着她的小松鼠挥手。
放心——她一定会睡到他的!
小松鼠看懂了她的口型,无奈的扶额,它是怕她直接被当成了烧火棍啊,毕竟谁会跟木头睡觉?
沂洁笑眯眯的在元歌干燥的手心里滚动自己的小身体,愉悦的与他搭讪,“你叫什么名字呀?”
元歌把她握得更紧,没有说话。
她的本体是树灵,其实按理来说她是那种呆呆的性子,并不存在什么活泼好动的成分在里面,不过架不住那松鼠是个话唠,顺便把她也带的爱说话了起来。
他捏得有些紧,沂洁感觉自己都要被捏成软软的了,她用身上仅剩的那片树叶拍打着他的手背,“喂喂,朕要被闷死了。”
他的手背有点儿硬。
相对于松鼠那柔软的皮毛和蓬松的尾巴来说,他的手的触感更接近于木头。
因为被隐在元歌宽大的黑斗篷里面,沂洁根本看不清他的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能用自己的绿叶子轻轻的触碰。
元歌浑身一僵,讲了跟她的第一句话,声音哑哑的,“不要碰我。”
“为什么?”沂洁一边更加大胆的抚摸他的关节处,一边反驳着,“人的身体不就是用来碰的吗?”
元歌沉默片刻,米白色的长发被风轻轻扬起,露出那张精妙绝伦的脸,他把沂洁捏起来跟自己视线平齐,声音依旧哑哑的,毫无波澜,“我叫元歌。”
“我叫奺矜。”沂洁自我介绍完,看着他一节一节的手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元歌把她丢到背后的篓子里,从衣服袋子里掏出一块手帕,然后把自己的双手细心认真的擦拭了一遍,随手把手帕丢掉了。
毋庸置疑的洁癖。
沂洁躺在他的背篓里,哼唧了一声。
龟毛脾气。
要不是看你长得比我师父好看,我才不这么热情嘞。
远在天上的达摩打了一个喷嚏。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抬头摸着自己的额头,习惯性道,“定又是因为身体虚感冒了,奺矜呐……”
话音刚落,他就顿住了。
奺矜已经被自己踹下凡间了。
也罢,反正叶子基本上被她都给烧没了,没什么落叶需要扫,他勉强自己打扫一番吧。
达摩站在自家大院门口,看着自己整个十分对称的院子,屏息运气,随后右手快速出了一拳。
像是破空而来的拳头,拳风席卷了整个院子,带起了一股不小的灰尘,整个院子就已经打扫完毕了。
达摩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嘀咕着,“还好奺矜不知道我收拾院子其实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