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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夏一开始来见郭德福就没有准备假装,所以开口直接了当地说道,“不瞒你,我今天过来的确是有事想跟你请教请教。”
郭德福语气很是和蔼,“有什么尽管问,没关系。”
余夏红唇微启,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到,“我前天看到我的妈妈了。”
余夏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郭德福。原本淡定的郭德福,脸色明显一变。
但是郭德福算是沉得住气,他担心自己露出马脚,假装沉痛地垂眸,避开余夏的视线,“哎,小余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当年你外公也没有办法接受你妈妈离开的这个事实,他不眠不休地盯着我做了十几遍实验……你妈妈二十多年前死在了大火中,虽然很遗憾,但是这是事实。”
余夏勾唇,连名带姓地喊着郭德福的名字,“郭德福,我真好奇你说假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郭德福震惊地盯着余夏,没有想到余夏居然会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觉得余夏很有可能是在诈他的话,毕竟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护士。
郭德福这么一想之后,于是镇定了下来,“小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和你外公,那可不是一般的交情……”
“所以你就这么利用我外公和你之间的交情,骗了他二十几年!!”余夏打断了郭德福的话,厉声质问着他。
纵使见惯大风大浪的郭德福,此时也沉默无声。这二十多年来,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内心煎熬,只有他自己明白。
“郭外公,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在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外公的感受?明明自己女儿还活着,他却不知道,还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于心不忍?”余夏说着说着,眼眶不由地有些湿润。
她是心疼外公的,尤其是昨天知道外婆的事之后,这种感受越发强烈。她甚至仿佛对外公这些年失去亲人的悲痛,感同身受!!
郭德福再次抬眸,那双沧桑浊黄的眼睛里涌动着泪光,“是我对不起老安啊。”
“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弥补你对我外公造成的伤害,你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余夏叹息了一口气,是在为自己外公所不值。
郭德福沉默不语,有些佝偻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得出他的情绪在接近崩溃。
“你知道在我找外公,怀疑妈妈没有死的时候。我外公是怎么说的吗?他相信你,你是绝对不会骗他的。我不知道在你眼里这个绝对的意义是什么,但在我看来,外公把你当作性命相交的挚友。”
郭德福终于无法再抑制内心的情绪,掩面痛哭起来。余夏看得出来,郭德福的良知并没有泯灭。他对外公也是有感情的,并不像完全的利用和欺骗。
余夏不禁在想,这个郭德福替那个男人隐瞒事情真相,是不是受了那个男人的要挟,不然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好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