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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的一句“我也想你”,让易沉楷整个晚上的梦的味道都是甜的。
才五点半,他就早早地醒来了。想要忍耐,可是只忍了十分钟就忍不住,开始给苏画拨电话。
苏画迷迷糊糊地伸手在枕头下摸着自己的电话,眼睛都没睁开,将接听键按下去:“谁呀?”
娇软慵懒的声音,让易沉楷心里直颤,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凶巴巴的丫头,居然也有这么性感的时候。
清了清嗓子,他略微平静了一点:“是我。”
“干嘛?”苏画仍旧是朦朦胧胧。
易沉楷竟然一时回答不出来,是啊,他找她干嘛?
“呃,我就是想提醒你早点起床,不要因为我不在就偷懒迟到。”
这个周扒皮,还真的学起半夜鸡叫了!!
苏画气得清醒了几分,对着电话吼:“你搞没搞清楚现在几点?”
“已经快六点了。”易沉楷撒谎。
“你的华易上班是八点半,我从家到公司只要半个小时,你现在就叫我起床?!”清醒过来的她,倒是逻辑清楚。
易沉楷语塞。
“我……我只是想给你打电话而已。”吭哧半天,易沉楷小声地憋出这句话。
苏画怔了怔,心软了:“唉……算了……”
火气一消,人就又犯困了,苏画翻过身侧躺着,偷懒地把手机放在耳朵上,连手都懒得扶。
易沉楷却从床上起来,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了窗帘:“知道现在的广州是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苏画打了个呵欠。
易沉楷开始用缓慢而低沉的声音给她描述:高高低低的楼房,明明暗暗的灯,还有远处的天色,深深浅浅。
苏画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有一丝微笑,她仿佛也看到了此时他所看到的景色……
渐渐地,易沉楷听见了电话那一头,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笑了,靠着窗台坐了下来,姿势优美而舒展。
舍不得挂电话,他点燃了一支烟,听着她的呼吸声看晨曦渐亮。
那一次,他和苏画错过了江边的日出。
其实,他何止想陪她看日出?
他想要抱着她,一起看每一个日出,每一次日落,每一滴月色,每一点星光。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就叫做永远?
补眠到七点半,才不情不愿起来的苏画,伸了个懒腰,去浴室刷牙。
嘴里还满是泡沫,电话又响了。
啊,这个易沉楷,我要疯了!苏画匆匆漱了下口就跑出去,没看号码就接起来:“喂,你打电话的频率也太高了点吧!”
那边的人似乎在发怔,苏画这才瞟了眼号码,呆住,不是易沉楷,是秦棋。
那么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另一种含义的抱怨了。
“对不起,苏画,这几天……公司比较忙……所以没打电话给你。”秦棋果然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开始道歉。
苏画淡淡答了声:“哦。”
他总是说忙,每次都忙到彻底忘了她。
“嗯,今晚有空吗?”
“没空。”苏画直白的拒绝让秦棋心里一刺。
“在生气我这些天没跟你联系吗?”秦棋放柔了声音。
苏画只是笑笑:“生什么气呢?你不总是忙吗?”
是的,他忙,他常常可以好久连短信都不给她发,除非她先发过去。
在他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所谓忙,不过是男人的借口。真正的问题实质在于,他到底想不想你。
心虚的人往往容易紧张,此时的秦棋便是如此。
“我下班去接你,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
“不用了,我今天很忙。”苏画冷冷地拒绝。
他不记得留时间给她,那么她的时间,也并非一定要留给他。随便敷衍了句再见,苏画就挂了电话,继续洗脸梳头,出门上班。
秦棋却没有她这般镇定,挂了电话坐在床边许久。
这些天来,对于心悦的愧疚,他在努力用温柔去补偿,却又因为补偿了心悦,而欠了苏画。
“棋,你起床了吗?”随着声音,齐心悦推门进来。
秦棋勉强笑了笑:“刚起来。”
“今晚我们去哪?”齐心悦挨着秦棋坐下,手上拿着毛巾擦着湿法。
秦棋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齐心悦察觉了,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没有。”秦棋微笑,站起来假装准备去洗漱。
齐心悦却跟了进去,斜倚在门边,通过镜子看着秦棋的表情。
镜子里,齐心悦的眼睛,似乎可以洞穿人心,秦棋垂下眼刷牙,避过她的逼视。
擦脸的时候,他从毛巾半盖住脸,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今晚我有事,不能陪你了。”
齐心悦继续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扯下了他的毛巾。他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
“今晚要陪她是吗?”齐心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心悦……”秦棋无奈的叫她的名字。
“心里很累吧,棋?”齐心悦挑挑眉。
秦棋不语。
“我跟她,你到底更爱谁?”齐心悦继续逼问。
秦棋伸手推开了她,走了出去。
齐心悦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没有去追,眼神中却飘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云彩,有些得意,却又痛苦。
秦棋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那个家。
心悦和苏画,他到底更爱谁?他不知道答案。
因为,他对她们两个人的爱,根本就不敢放到同一架天平上去衡量。
一个人在十楼上班的苏画,只觉得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摆设,以前觉得温暖,现在却只觉得寂寞。工作的闲暇,她默默地给虎尾兰浇水,然后就是一个人站在窗前看天空。
中午时分,她不想下楼吃饭,打算吃点饼干应付一下,易沉楷却像猜到了她的心思,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去吃饭。
又是漫无边际的一通闲扯,却让苏画的心情轻快许多,挂了电话就下了楼去食堂。刚打完饭上来,就收到易沉楷的短信:
好想喝你泡的茶。
苏画看着短信微笑,回了一条:
好想和你一起吃饭。
收到短信的易沉楷也微笑起来,他突然觉得,原来短信是这么好的表达方式,简单的一句话,变成屏幕上的文字,就似乎多了几分浪漫和诗意。
于是,下午的易沉楷,开始学着用短信报告自己的行踪:他开完会了,他出酒店了,他和魏庭上了车……
苏画每次收到他的短信,都会微笑,她觉得,自己仿佛还是跟在他的身边,陪他完成这一切行程,心里的寂寞,减轻了许多。
到了五点半,她收到易沉楷的短信:
晚上别加班,早点回家。
她心里温暖,他是担心她回家太晚,要一个人穿过荒凉的工业园吧。
她站起来收拾完东西,习惯性的往窗外看,却怔住,她看见公司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棋?他真的来接她下班?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他这样殷勤。以往加班的晚上,他也不过是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提醒她路上小心。
有句话说,男人无事献殷勤,多半是因为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
那么,秦棋是吗?
苏画下楼,在大厅里遇上了冤家对头——程惜雅和钱雪,她们二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爽的苏画,冷冷地昂头从她们面前走过去。大概是跟在易沉楷身边太久,所以多少感染了几分他的嚣张,苏画冷硬的背影传递着一个信息:
关你啥事!
两个女人居然心里一阵瑟缩,她们本来想去当一把长舌妇,去三姑六婆中再度散播苏画的谣言的,此时也犹豫了,相视一眼,又同时想起了那天易沉楷在电梯里对她们的警告,更是觉得没有勇气,灰溜溜地从侧门离开了。
苏画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可笑,原来对付恶人,就要以恶制恶。你若是忍让,她们只会觉得你软弱,而不会觉得那是因为你善良。
秦棋看到走向他的苏画,眼里没有平日的温顺,反而透着不屑。心里吃了一惊,以为这不屑是针对他的,心里愈发不安。
他勉强笑了笑,伸出手打算去拉她的手,她却假装抬起手整理头发,避过了他。随后又将双手都插进外套口袋,没有和他牵手的意思。
秦棋心情有些失落,以往他每次伸出手的时候,苏画总是会像个小女孩,开心乖巧的将她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是他忽略她太久了么,所以到了今日,她这般冷漠。
“苏画,对不起,我……”道歉的话还没说完,他兜里的电话就又响了,是家里打来的,他对苏画尴尬的笑笑,拿出电话接听。
“爸的几个学生来家里了,爸妈说要出去一起吃饭,你快回来吧。“齐心悦的声音听似冷静,其实透露着一丝算计。没错,这是个最好的借口,让秦棋跟那个女孩子的约会泡汤。
秦棋为难,每年这个时候,父母的学生都会来家里拜访,然后一起吃饭,算是每年固定的节目,今年心悦回来,更是有团圆的意思,不去的话,与情与理不合。
可是,苏画怎么办?秦棋犹豫一下,对齐心悦说:“好的,我带苏画一起回去。“
下一秒,他听见那边重重地摔了电话,心里一闷。
秦棋打电话的过程中,苏画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远处。
当他挂了电话,她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家里有事你就回去吧,不用管我。”
秦棋看着苏画平静的眼神,胸口的闷更甚,他已经分不清,苏画究竟是在赌气,还是已经不在乎他。
“这是家宴,你也该参加的。”他固执地捉住她的手。
苏画这次没有挣脱,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家宴?可是她不是那个家里的人,应该参加吗?
到了饭店的包厢,其他人已经入座,齐心悦阴郁冷淡,苏画只是对她淡淡地点了个头,并没有多说话。
齐老师和秦老师,对于这种场面似乎也是说不出的尴尬,既想要招呼苏画,又怕太过热情惹恼了齐心悦。秦棋更像是夹心饼干,坐在齐心悦和苏画之间,神色不安。
“对不起,我来晚了。”随着一声抱歉,包间门被推开。苏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抬头去看,和来人目光相碰的一刹那,两个人同时叫出声来:’是你?“
苏画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去:’许婉师姐。“这就是曾经跟她一起去采访过秦老师的那个临床的师姐,因为大三的时候她们就到了另外一个分校区上课,所以渐渐断了联系。没想到,她现在会是秦老师的研究生。
许婉没有问苏画为什么在这里,因为苏画坐在秦棋身边,而今晚是家庭聚会,她在这个家里的身份一看便知。
只是……许婉看了看一边的齐心悦,眼里流露出复杂,她看向苏画的眼底,那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忧伤让她心里一疼。苏画一直是个单纯的孩子,在大学报社里也不免竞争,苏画却一直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采访,组稿,勤勉认真,却从不抢功。所以对于苏画,她是疼惜和喜欢的,而对于秦家的事,她早有所闻,看着苏画踏入这样一个复杂的局,她怕这个小女孩会受伤。
她敛去眼里的担忧,对苏画微笑:’好久没见你了,待会等吃完饭我们好好聊聊。“
苏画点头,拉着许婉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还好,遇见了师姐,可以让她不必做一晚上沉默的人偶。
一场粉饰太平的家宴,每个人都装得像没事人一样,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苏画一直和许婉亲密的说笑,假装没看见,齐心悦对秦棋撒娇嘟嘴,秦棋暗地里用微笑和眼神安抚齐心悦。
吃完饭出来,天下起了雨。
秦老师的一个学生开车送他们回家,齐心悦坐在后排叫秦棋:“棋,快上来。“
棋?苏画心里一颤。一个叫心悦,一个叫棋,他们是这么相互称呼的吗?
何况,叫秦棋上车,一个车里五个座位,已经只剩下一个,叫了秦棋,不就是想要把她丢下?
苏画这一刻,心里好象有一根极细的小刺,一下一下地扎。她在等,秦棋是留下,还是奔向另一个人。
秦棋在犹豫,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其实秦棋的犹豫,也不过五秒,可是苏画的心,却在这五秒中,迅速冷却。
她挽住了许婉的胳膊,对秦棋说:“今晚我想跟师姐多聚聚,我们太久没见了。’
不管秦棋的反应,苏画拉着许婉就冲进了雨帘。
秦棋在背后叫她:’苏画,苏画。’
可是,雨声隔断了他的声音,她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一路跑远。
齐心悦已经下了车,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娇嗔:”快走啊,怎么还不走嘛!“
秦棋被她拉着上车,眼神却一直投向苏画远去的方向。
苏画和许婉,一路跑到车站打车。
在那方小小的檐下,苏画的脸上有水珠在滑动,分不清,那是雨,还是泪?
许婉握紧了苏画的手,深深地叹气,在心里挣扎了几个来回,终于开口:“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人,并不是亲姐弟。“
苏画闭了下眼,凄然一笑:“我猜到了。“
是的,种种可疑的迹象,已经让谜底呼之欲出:
秦棋和齐心悦,不是姐弟,而是曾经的恋人,又或许,到现在都是。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许婉简单讲述了秦棋和齐心悦的故事:齐心悦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作为生前老友的秦老师和齐老师,收养了这个孤女。秦棋和齐心悦,一起长大并相爱了。可是因为秦教授的固执古板,觉得养女和亲生儿子在一起,而且女孩还比男孩大四岁,败坏门风。所以阻止了这段爱情,最后,女儿和别人结了婚,出了国,儿子却被硬留在国内读研究生,从此分开。
许婉的叙述,没有丝毫细节,苏画却能够想象得出这段爱情的深刻和惨烈。
她觉得疲倦无力,一段用二十年的时光雕刻出来的爱情,谁能敌得过?
她想起了她做的那个梦,站在镜子外面,看着秦棋和齐心悦两两相望。
是的,她不过是个观众,看着别人的爱情故事,自己偶尔被拉进去,做个点缀故事的小配角而已。
车来了,苏画固执地让许婉先走,许婉不放心却又无奈地走了。
苏画留下,独自看雨。
漫天冰雨,冷酷地敲打着人的心。
苏画站在这寒冷中,回想着和秦棋间的一切。
初遇时的忧郁王子,后来的温柔爱人,仿若南柯一梦。
梦醒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雨。
等苏画回到家里,已经快十点,她早已不哭了,只是觉得疲倦。想想自己和秦棋的这段感情中,最多的感觉就是这种疲倦,在每次期待落空,或者希望幻灭之后,疲倦沿着骨髓,一点点渗透全身,只觉得绵软无力。每到这个时候,只想把头蒙进被子里,沉沉地睡一觉。
于是,她潦草地漱洗了一下,就去睡了。睡前她关掉了手机,在回来的路上,秦棋曾经打来过电话,她没接,任铃声响到停。秦棋也没有再打过来。
秦棋从来都是这样,假如他的电话你没接,他永远不会像别人的男友一样,担心的一直打一直打,怕你出了事,他大概会在心里帮你想好理由,比如你没听见,比如你在洗澡,比如你已经睡了。呵,秦棋对她,从来都是那么体贴,或者说那么冷静。那么他对齐心悦呢?苏画想起那张全家福里那个青春飞扬的秦棋,在那些没有阴翳的日子里,他跟齐心悦,也如他跟自己这样,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也总是保持着理性吗?
不会的,他们一定是将所有的痴情和缠绵,绽放到极致,不然怎么会在分开之后,用忧伤锁住灵魂?
苏画淡淡地苦笑,她似乎已经麻木了,想着他和别人演绎的浪漫剧情。
她闭上了眼,脑子里是一片混沌的灰。慢慢睡去,在梦中也是这样灰色沉重的雾,辨不清要去的方向。
当苏画一觉醒来,看见从纱帘中透进来的晨光,丝丝缕缕,过去的一切,仿佛真的成了一个梦,止于昨夜。
她起床,打开手机,短信声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全部都是来自于同一个人的。
“怎么不接电话?”
“怎么还不接电话?”
“你在哪?”
“再不接电话我生气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很着急?”
……
到了最后的几条短信,全是那三个字:回电话,回电话,回电话……
苏画看着,笑着,却又哭了。
原来也有这样一个人,在打不通自己电话的时候,会着急,会担心,会生气。
她迫切地想要给他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开口就是暴训:“你昨天晚上跑哪去了?我都快急疯了!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的到处乱跑什么?“
苏画只是不说话,眼泪汹涌而出,积累的所有委屈和难过,到了这一刻,才终于化为放肆的泪水……
易沉楷骂到自己想歇口气的时候,才发现一向嘴硬的苏画,这次居然没有辩驳一个字,觉得不大对劲:“喂,你难道不该跟我说点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苏画抽泣着问。
易沉楷听见苏画的哭声,一愣,以为是被自己骂哭的。心软了下来,放柔了声音:“好啦,你安全就好,我不是担心你才骂你的吗?“
苏画还是哭着:“你早点回来。“
易沉楷怔住,她想他了吗?
心里升起甜蜜的情绪,他温柔地哄她:“再过一两天我就回去了。“
只是一两天,可是苏画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等不及,她现在就好想见到他,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可是他还有那么重要的工作,她不能太任性。所以她只能拿着电话,在他的声音里一直哭到平静为止。
易沉楷隐约感到,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此时在电话里,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他只是归心似箭,想要立刻回到她的身边,把她拥进怀里,擦干她的泪。
苏画见到易沉楷的时候,是当天晚上十点。
门铃疯响,如同门外着了火似的。
本来已经上床的苏画,急忙地套上棉鞋去开门,因为没穿稳,还在卧室门口绊了一下,鞋溜到前面,只好单脚跳着去捡,抱怨连连。
可是当她看见猫眼里的那个人,所有的抱怨都被惊喜所取代,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进怀里。
他的怀抱好温暖,苏画吸了吸鼻子:“不是说要过两天才回来么?“
“还不是因为你,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怕你寻短见。“从易沉楷嘴里说出来,往往没好话,苏画早已习惯了,只是兀自欢喜。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苏画想起了一件事:“我的礼物呢?“
易沉楷晕厥,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记起这件事!
“忘了,没买。“
苏画噘起嘴:“哼。“
“喂,我为了赶着回来看你,都把剩下的工作交给魏庭自己先跑了,你不感激涕零,还好意思不满?“
苏画的嘴角放了下来,眼睛里有了水光,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
“昨晚你怎么了?“易沉楷的手,揽住她的肩头,小心地问。
苏画把头轻轻靠上他的肩,对着窗外的夜,淡淡一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易沉楷不再问,他明白,一定又是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伤。
他只是用下巴轻柔的摩挲着她的额头,他新长出的胡茬,给她肌肤相触时奇妙的感觉,让她依恋着不想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直到舟车劳顿的易沉楷,逐渐睡着。
苏画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觉得那样安全,在这个人的身边,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不担心,不难过。
易沉楷是在第二天中午被苏画强行摇醒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贪睡过,他从来都是谨慎而浅眠,这一次,却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心思,最放松的睡了一觉。
苏画摇醒他的理由是:“我饿了。“
易沉楷撇撇嘴:“你饿了就做饭啊。“
“冰箱里只有两个土豆。“苏画说。
“你还能叫做女人吗?“易沉楷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不贤妻良母的女人。
苏画掐他一把:“带我出去吃饭,我好饿。“
她现在指挥他,倒是越来越理直气壮得心应手了。
易沉楷只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从行李箱里翻出两件衣服去洗澡。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苏画居然情不自禁地开始胡思乱想,呃……易沉楷的身材……应该很不错吧……
苏画猛拍一记自己的脑袋,脸红了,骂自己:色女!
就在自我谴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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