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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流行一种游戏,叫作“密室逃脱”。顾名思义,就是在封闭的空间里寻找线索,然后破解谜团、走出困境。听起来很刺激、很有趣味性,吸引了广大的玩家。
说来也巧,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游戏,还是被我们玩儿出事儿来了。
15 _
从戴家回来后,我先跟谢队取得了联系。谢队听了我简单的叙述之后,感到事态严重,约了赵书记,专门找了外面的一家咖啡厅和我约谈此事。
他们两个一落座,我就把昨天的前因后果跟他们讲了一遍。我甚至还在主观上强调了自己的疏忽大意,意在有主动认错和承担责任的态度,然后低头不语,等待他们的发落。
没想到他们二人并不急恼,尤其是赵书记,反而笑道:“这是好事儿啊。”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都暴露了,还是好事儿?”
谢队看着我:“当然是好事儿。你自己没琢磨过?”
我摇头:“好在哪里?”
“孙小圣,都说你脑瓜子挺机灵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啊?你和李出阳同窗四年,你了不了解他?”
我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啦。他可比我聪明十倍都富余。”
谢队剥着瓜子,很有闲情逸致地说:“既然你也承认他是个聪明人,那么就说明李出阳对你还是十分信任的。否则他也不会把他到圣奇国际就职的事儿告诉你,更不会开口跟你讨笔录。对不对?”
赵书记接道:“这就能说明两点:第一,李出阳确实和我们想的一样,在原来的工作中对戴露进行了包庇;第二,你也没有暴露,而且还很受李出阳的信任。”
我说:“那现在该怎么办?李出阳要看笔录,我就拿给他看?”我心想,既然你们把我带上道儿,送进了戴家的虎口,被玩弄在李出阳的股掌间,那我就走一步请示一步了。只要你们说行,我就敢照做。有人替我担着就行!
赵书记看了谢队一眼,对我说:“不要急。给他看笔录肯定是不行的,咱们先拖一阵,不要搞得好像你很积极的样子,这样也会让他起疑。你这一阵子先不要联系他,隔岸观火,看看他会有什么动静。我和谢队再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于是我按他们说的,回到队里继续正常工作。程月那件案子已经彻底了结。因为程月还算个娱乐圈的人,很多报纸、媒体比较感兴趣,尤其是一些八卦论坛,把程月之死渲染得异常诡异,用尽噱头博取版面,引起了社会上的广大关注。破案之初,很多媒体上门采访我们,薛队硬着头皮应付了一些,后来实在是身心俱疲,便跟谢队请示让我们歇了一个班,各回各家,调整状态,正好也躲避下那些媒体的追踪。
我在家歇了一天,感到实在无趣,于是挨个儿给朋友打电话想出来聚聚。可正值工作日,我那帮以前的同事不是加班就是上勤,累得像狗一样,连接电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我转念一想,还不如问问宋琦、苏玉甫他们。宋琦又在泡姑娘,去了郊区农家院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苏玉甫倒是在城里,不过也是陪女朋友闲逛。我问他出来喝点儿不,他笑着说有姑娘不方便。我说:“你们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苏玉甫想了想,说:“不过今天我女朋友约了玩儿密室逃脱,她约的是三人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一起来呗。”
我问:“啥叫密室逃脱?听着还挺恐怖。”
他说:“这你都没听说过?电脑游戏玩儿过吗?就是让你进到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给你一些线索,提示你找到出去的途径。现在这个游戏被人造成实体,开成店面,专门供玩家冒险,可火了。据说大城市都有,古城现在开了两三家,家家都要提前预约。要不是今天是工作日,你且约不上呢。”
我问:“那要是最后出不来怎么办?死在里面?”
他说:“你还是别来了。我对能问出这种问题的队友很没信心。”
有人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我按照他说的地址,很快与他们会合了。苏玉甫的小女友叫沈晨晨,是个90后小护士,为了陪他特意请了一天假。两人见到我,一直吹嘘这密室逃脱多有娱乐性和冒险性,还让我到里面要认真观察、注意发现,一定要在一个小时的时限内逃出去,这样才能拿到奖励。
我说:“成功逃脱有什么奖励?”
“可以免费再玩儿一次。”
“我要是回回都能逃出去,那岂不是要在那儿玩儿一辈子?”
“你想得美,只有三种场景。”
那家店位于一座写字楼的高层,进去后发现里面其实并不大,只不过又隔了许多隔间,想必就是为了营造出一关一关的效果。虽然小,但装潢还是够档次的: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大厅的墙纸绚烂多彩,上面贴满了以前玩家的各种合影。合影下面还有许多便签,写着一些玩家的赞语。还弄得有模有样的,一边的沈晨晨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旁边一个收拾卫生的女店员让我们脱了鞋子、存了手机和其他随身物品,说这样一是为了卫生,二是防止作弊。我们抬眼望去,果然看见店员们都是光着脚的。好在地毯又软又厚,正值中午,我忽然有了躺下去睡一觉的欲望。
正式迎接我们的是另外两个穿着更光鲜的女店员。高个子那位格外热情,端着几杯水边递给我们边自我介绍:“我叫小星。”又指着她旁边那位说:“她叫璐璐。”又指着一边打扫卫生的那个女孩儿:“她是小冰。欢迎你们来我们这里玩儿!”然后就伸着脖子往里面喊:“店长!预约的顾客来了!”
我们等了两分钟店长还没出来,沈晨晨说:“你们不用挨个儿给我们介绍了,给我们说说游戏方式吧!”
小星说:“那也行,那就等你们玩儿完了再说吧,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们,回头玩儿完了,一定要跟我们合影哦。我们要上传微博的,给我们增加一点儿人气!这是我们店长的要求。”
然后她就给我们介绍各种场景:一种是古堡历险,虽然简单,但全程无光,需要打手电找逃脱的线索;一种是黄金大劫案,难度中等,要找宝藏;最后一种很难,里面有很多电动机关,需要分成两组完成任务。
苏玉甫说:“还是第一种吧,简单点儿好。”
我笑着看他:“嗯,没有灯更好。是吧?”
小星带我们来到一间屋子门前,递给我们一个对讲机和一只手电,说:“这扇门就是古堡历险的入口。里面没有灯,你们全程要靠手电筒找线索,如果需要提示的话就用对讲机喊我们。如果你们能够成功通关,将从右边这扇门走出来。”我们往旁边看去,隔壁果然还有一扇门。
小星把入口的门打开,待我们进去后又在外面把门锁上。沈晨晨拧了拧门把手,说:“里面打不开。看来我们是被反锁在里面了,哈哈哈哈,太刺激啦。”
苏玉甫拿着手电四处照着,大概能看出这是一间被隔出的小间,墙壁上潦草地画着一些渲染气氛的图案,有各种远古符号、脸谱等,在黑暗中的确很瘆人。面对着我们的墙上有三道锁住的门,右边墙上也有一道红色的门。不用说,如果把这道红门打开,应该就能到达刚才小星给我们介绍的有最终出口的那间屋子。
因为都是第一次玩儿,我们几个都有点儿不知所措。再加上有时间限制,更是慌神,一边摸黑一边瞎猜,晕头转向了好几分钟,只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写字台。写字台上面摆着几张纸和两支笔,抽屉里还是空的。
忽然沈晨晨“哎哟”叫了一声,吓了我们一大跳。
“怎么了?”
“我脚下有东西!”
我拿手电筒照过去,发现门口不远处有个圆滚滚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像是个瓶塞,只不过上面还翘起了两个能活动的把手。沈晨晨抓了抓那两个把手,大笑道:“我知道了,这个是吸盘!把平的这一面吸在什么东西上,然后攥住那两个把手,就能把什么东西打开!”我说:“那你快试试啊!”
就目前来看,能用上吸盘的只有那三扇门了。我们先试了最左边那扇,没反应。我一看,当然不会有反应了,从那门框来看,那扇门应该是被推开的,其次是那门和右边墙上那道门一样,都是密码锁,如果要打开的话肯定也是输入密码才行的,绝对不是用这种简单的工具就能解决问题的。
我们去试中间那扇门。苏玉甫把吸盘吸在门上,使劲儿往外拽,拽了两秒,说:“好像可以!”
那扇门就在吸盘的帮助下被吸开了。我们走进去一看,是一间更小的屋子,里面有一个操作台,操作台上面有一个把手,好像能转动的样子。我握住那个把手,尝试着向右转,转不动;朝左转,虽有些费劲儿,但勉强可以。刚转了没两圈,就听身后沈晨晨喊着:“可以啦可以啦,右边那扇门打开啦!”
我拍了拍手,说:“什么嘛,这么简单,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这么快四扇门就打开了两扇,还不到20分钟呢。”
我们拿着手电进到那扇新开的门里,发现这间小隔间和刚才那间差不多,只不过里面还有一扇被锁住的门,和刚刚被打开的门相对。沈晨晨进去就研究那扇新发现的门,我说:“这扇门暂时肯定打不开。你忘了,外间最左边那扇密码门还没打开呢。肯定要先打开外面的门,才能打开里面这扇门,最后打开外间右侧墙上红门。”
“赶紧再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提示没有!”
我们在这间不到六平方米的隔间里拿手电乱照半天,终于被苏玉甫在墙上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单词“died”。
沈晨晨说:“真吓人。”然后拽着苏玉甫的手做出发抖的样子。
“died。什么意思?这是密码的提示吗?”
“但从字面上理解是‘死’的意思。这个单词肯定是用来提示解开外间那扇密码门的。你们有何高见?”苏玉甫皱着眉头说。
“我英语从没及格过。”我说。
“这和英语应该没多大关系。密码是数字,这个单词只是一个提示罢了。”
“数字?”我灵光一闪,掰着手指头数着“A、B、C、D……这单词里的每一个字母,都排在字母表的前十位,对不对?”
“对对对!所以说……”
“所以说很可能四个字母代表四个数字。如果这样排的话,”我接过沈晨晨从外间拿来的纸和笔,草草写着,“如果这么一一对应的话,‘died’可能暗示的数字就是‘4954’。晨晨,去外间的密码门试试这个密码!”
“……你们一起来,我害怕!”沈晨晨一脸的无辜。
于是,我们一同来到那扇门前,由我输入那组数字,然后门开了!我们一阵兴奋,举着手电筒准备在里面全面搜索一下,忽然有什么不对劲儿。苏玉甫先结巴着嚷嚷起来:“手……手电往下照,往下照!”
我把手电往地下一照,先照见了一条人腿,顺着腿照去又照见了套着格子衬衫的身子、长满汗毛的手臂。几乎与此同时,我发出了一声更大的惊呼:“这里面怎么还有个人!”
一个靠坐在墙角的人完整地出现了在我手电的光圈里!沈晨晨“嗷”的一声,几近晕厥。
我虽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但想到这可能是这游戏故意设计的环节,比如某个密室里放个假人当尸体,从这个假尸体上寻找破案细节什么的。但当我再次定睛到那人身上时,我能判定,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真人!尽管那个人只是静静靠坐在墙角,头颅下垂,一言不发,我也能百分之百地确定,那绝对是个血肉之躯,绝对不是什么假人玩偶!
看上去那是个男人。我壮着胆子上去拍拍他:“喂喂,你可以说话了,我们已经把门打开了,你说话吧。”
那个人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言不发。
在这种封闭幽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沉默的陌生人,如果不是游戏的话,想必大多数人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沈晨晨猫在苏玉甫身后,小声说:“他……他是不是睡着了?孙小圣,你拍拍他,让他赶紧起来,别在这儿装神弄鬼!”
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又叫了两声,依然毫无反应。
我的心脏也怦怦跳了起来,但还是嘴硬着说:“你说话啊!你要是不说话,我可给你们这家店差评啦!什么啊,太不敬业了,躲在这儿吓唬人!你们这儿到底是密室还是鬼屋啊?”
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看上去几乎毫无声息。
我们都毛了。苏玉甫抢过手电,凑过去使劲儿照着那人,能看出那个人低埋着头,双眼紧闭,脸色还很苍白。
“是不是上个玩游戏的玩家,困在里面没出去,现在晕过去了?”苏玉甫问我们。
“我哪儿知道啊?搞什么啊?”我甚至拿脚踢了踢那个人的腿。
沈晨晨哆哆嗦嗦地上前看了看,还把手指头横在那个人的鼻子下面,试着他的呼吸。我真怕这时候此人忽然大叫一声跳起来,故意吓唬我们。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要跟他没完。
“他……他没气了……”沈晨晨吓得哭出了声。
我们六神无主地用对讲机喊了救援。店员小星很快开门进来,问我们遇到了什么状况。当我们把那个疑似的死人指给她看时,她大惊失色地叫道:“店长?你怎么在这儿?我说怎么一上午见不到你人呢!你坐在这里面干什么?!”
我在后面说:“你能不能先把灯打开!这么黑灯瞎火的,成心吓唬人吗?”
小星也乱了方寸:“这个场景没有灯,平时我们收拾时都是用手电的!”说着,她就要上前去拉那男人。
我说:“你别碰他!”
“怎么了?”
“他……可能死了。你还是赶紧报警吧!”
小星愣在原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说什么呢?死了?不可能!”
沈晨晨冲到她面前:“我是护士,我能确定这个人肯定没呼吸了。你赶紧打120,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16 _
小星很快报了警,另一个店员璐璐又慌慌张张地拨了120。这间隙我和苏玉甫给他们亮了工作证,告诉她们要保护现场以及好好回忆刚才有谁进入过这间密室。小星发着抖坐在门厅的椅子上,手里晃晃悠悠地端着一杯水,对我们的问题丝毫没有反应。半天她吼来了璐璐和小冰,问她们:“你们最后一次看见店长是什么时候?”
璐璐说:“我中午吃完饭就没看见他。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他进去收拾那个场景啊!”
一边的小冰也答道:“对,当时我收拾古堡的场景出来时,他说要再进去检查一遍,然后就没看见他出来。不过小星,当时你也在那个场景里啊,咱俩一起进去收拾的,我先出来的。我出来时你还在里面,你没看见他吗?”
小星腾地站起来,“我当时在最里面,也就是第四道门里呢,那是最里面,根本没有看见他!”然后她又露出一脸的凶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他下了毒手?”
小冰垂下头,嗫嚅着说:“我没这么说啊,我就是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嘛。”
“少跟我这儿挑事儿。别以为自己怎么着了!”小星狠狠地看着小冰,咬牙切齿,欲言又止。
璐璐在一旁脸色苍白,大喝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没准儿店长有心脏病、低血糖什么的,在里面犯病了,等医生来了让他们赶紧看看,兴许还有救。”
我和苏玉甫对视一眼,好像都发现了什么蹊跷。最蹊跷的是,发现店长的那间隔间的门是关住并锁上的。如果真像璐璐说的他是意外晕厥,那门怎么会自己关闭并从外面锁上?这说明他肯定是被人关在里面的,说不定这是起谋杀!
我又想起那间密码门的密码是从“died”推出来的,不觉周身一冷。
我问璐璐:“你最后一次看见你们店长,他在干什么?有什么异常没有?”
璐璐对我的话反应了半天,才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讲出了她看到的状况。据她说她一上午都在前台等顾客。因为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上午除了我们玩儿的那个场景有客人外,其余场景直到现在都无人光顾。所以当上拨儿玩家玩完之后,小星和小冰就一前一后进去收拾。收拾场景是很复杂的过程,要把玩家发现并在使用后随意丢弃的钥匙、彩条、提示语以及各种道具收集好,要事无巨细地把这些东西放回原位,才能保证下一拨儿玩家能够正常游戏。除此之外还要扫垃圾、检测电子门锁以及有无玩家落下的东西。所以每次收拾都需要两名店员,持续半个小时左右。
这次负责收拾的是小星和小冰。按惯例,小星收拾里面,也就是从我们当时用扳手摇开的右侧那扇门再往里,而小冰则收拾外面那一大间。小冰收拾得快,十几分钟就出来了,然后去了店长的办公室。过一会儿店长就出来去了那间场景检查。
我问小冰:“当时整个场景还没收拾完,你去找你们店长干什么?”
小冰的声音很小,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似的:“我下午有点儿事儿,想赶紧收拾完我那部分,然后找他请假。去他办公室就是说请假的事儿。然后他说他查一下,没什么问题我就可以走了。”
“请假?怎么没听你说过?”小星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
小冰都快哭出来了:“我男朋友要回去了,我去送他。”
“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吧,估计肯定是送不成了。”小星不咸不淡地说。璐璐则在一边低着头抠手指头。
小冰一下哭了出来:“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儿!简直太可怕了!我不想在这儿干了!”
小星刚要探过去说什么,被璐璐一把拦住。
这三个店员之间关系微妙,尤其是小星和璐璐对小冰的态度,绝对大有问题。我和苏玉甫眼神交流了一下,找到了共识。
我又问璐璐:“小冰刚才说的话属实吗?”
璐璐说:“差不多。当时我在前台吃饭,也没太注意看……反正我是看到小冰先进到店长办公室里,然后没多久店长就出来了,去了那个场景。”
我问小冰:“你进他办公室里时,他在干什么?”
小冰想了想,说:“他在吃饭。这个璐璐应该知道。”
璐璐唰地把头扭过去:“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吃饭在里面,我在外面。他吃的是外卖,我吃的是从家里带的,又不是在一起吃!”
“可是,每次给店长取外卖的都是你啊。你把外卖给他,他肯定在里面吃。”小冰这回据理力争。
“这回是他自己取的!他说正好活动活动,就自己去楼下取了!当时你们两个正在那个场景里给玩家提供援助,所以没看见。”璐璐没好气地说。
这就不应该了。按小冰所说,店长的午饭都是璐璐经手的,偏偏今天店长出事儿时是例外,也太巧了。更何况从店长目前的状况来看,很有可能是中毒,那么璐璐如此回避午饭的细节,很可能是她要掩饰什么。
正在这时110和120都到了。两个身穿制服的派出所民警向我们询问情况,几个白大褂则直奔现场。我们对那两个民警说了身份,民警擦擦脑袋上的汗,说:“那太好了,你们既是证人,也能帮我们分析分析案情。就当你们刑侦支队的先期介入了!”
正说着,一个大夫走过来说:“人已经死了。呼吸和心跳都没了,拉回去也没抢救的必要了。”
我在一片惊呼声中问:“死亡原因是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死者没有外伤,不像是外力致死。从体表看,也找不出什么其他致死的特征。”
据三个店员所讲,她们的店长名叫万辉,生前并没有什么显著的疾病。在万辉死亡的现场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倒是他身旁有两块海绵。民警问小星:“这是什么?”
小星说:“这间房间的墙上有一幅图,上面画有破解下一个谜题的坐标,但是按照剧情是被灰尘蒙住了,要靠这块海绵擦拭掉灰尘,玩家再进行演算解谜。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海绵被人撕成两半了。”
民警把这两块海绵放在一个塑料袋里。我又拿着探照灯仔仔细细地照了一遍万辉的遗体,从上到下没有发现一处伤痕,衣着也是干净整洁。再看这间隔间,除了这块海绵空无一物,地毯上连根头发都没有,不像是有人在这儿搏斗过。
这个万辉是本地人,在这家店已经工作了三个月,据说因为业绩突出正要被公司调任一家新开的分店当掌门。而最让我们吃惊的是,民警在万辉的办公室电脑里发现了一个没完成的文档,内容正是向公司推荐小冰当这家店下一任店长的申请。
苏玉甫说:“看来这家店正处于多事之秋。万辉要走,并且力挺小冰当下一任店长,但那两位肯定是不甘心。而且看刚才那局面,小星和璐璐是不待见小冰的,所以会不会是她们两人对万辉报复,要除掉他?”
我说:“有这个可能性,但不是很大。首先小冰当上店长对她们来说并不算什么要命的事儿,大不了那两个人可以一走了之,至于冒这么大险杀人吗?”
苏玉甫说:“我看不一定。女人的嫉妒心都是很强的,小冰人长得比她们好看,看起来又比较单纯,肯定得领导赏识。再说万辉在密室里检查的时候,小星也在密室里;而且从璐璐对万辉午饭的反应来看,她也大有问题。”
我们跟民警说了万辉午饭的细节,民警很快把万辉桌上吃剩下的盖饭封存起来,准备带回去化验。然后他们带着璐璐到大厅里做笔录,我和苏玉甫则把小冰叫到了一旁。
“能和你聊聊吗?”
“可以。”小冰还是一副局促的样子,试探着问,“就在这儿吗?”
我说:“你们有休息室吗?”
她带我来到了她们的宿舍。宿舍很小,她们三个店员一人一张床。据小冰讲,每晚她们留一个人值班,负责接待晚上的玩家。万辉则是朝九晚五,从不住在店里。
小冰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相片里是她在一片草地上放风筝。我看她还有些紧张,为活跃气氛遂问她:“怎么,你平常喜欢放风筝?”
她腼腆地笑笑:“啊,我平常爱好比较少,在古城朋友也不多,没事儿就去公园玩玩这个,缓解压力。”
“平常压力很大?”
她低下头,良久不语。我说:“没关系,你实话实说,看得出来你是你们三个中最靠谱儿的,要不我们也不会愿意和你聊。”这是我跟宋琦学的招,要想从这个人口中获取真话,就必须先给她戴高帽。
她终于徐徐开了口:“怎么说呢……我们这个行业现在刚刚发展起来,很火爆,但也很有局限性:工作日白天来玩儿的人比较少,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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