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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空空的,为这人生里填不满的一切想望。
山风从吊篮上过,呼呼作响,快要到顶了。
两个男子都仰起头,这一刻没有即将遭遇敌人的紧张,只有绵长的思念和牵挂。
为着,那同一个人。
被思念的那个人,正站在两道门前选择。
随即她嗅了嗅那间散发淡淡脂粉气息的房,淡淡道:“休息一下。”往里走去。
询问她的人怔住了——再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选择,这个女子怎么看也不像会为了生存而献身于敌人。
黑暗中似乎有人咳嗽一声,声音短促。
“太史大人识时务为俊杰。”那人道,“既然如此,请喝药汤。”
一碗药汤凑到她唇边,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息。
太史阑一张嘴,“呸”地朝药汤里吐了口唾沫。
端碗的人似乎怔住,手一抖,药汤险些泼洒出来。
太史阑已经转过脸,隔着蒙眼布,准确地看向刚才有人咳嗽的方向。
“纪连城。”她清晰地道,“纪家少帅,好大名声,原来和妓院里茶壶王八,不过一个货色。”
“太史阑!不得放肆!”有人暴吼。
“我选择进这门,就为了送你这口唾沫。”太史阑好像没听见那怒喝,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有种你就像妓院茶壶一样,先下药再强奸,干些最下贱男人都喜欢干的事儿,我不能拿你怎样,顶多保证你以后再也干不了这一次干的事儿。”
“太史阑。”隐在黑暗里的纪连城终于开口,怒极反笑,“你是在激将我?你就不怕激将过头,我不会再强迫你,却会先杀了你?或者你就是想我杀了你?”
“那就杀吧。”太史阑头也不回走向水牢,“反正你总是擅长以强凌弱的。”
身后气息粗重,纪连城似乎很想发作,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她身边一个男子重重推她一把,道:“进去!”
太史阑一个踉跄,扑入水中,身后响起铁门重重关上的声音,锁链在门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牢位于地下,进去就是水,没有任何干地,水深过腰,彻骨的寒气逼来,太史阑觉得腰以下几乎立即麻了。
头顶上纪连城的脚步声重重远去,这个极其骄傲的人,果然不仅没有逼迫她,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了。
太史阑却觉得这事儿还没完,纪连城这样的人,如果动手杀她,才算完全没了心思。
他留下她,只怕并不是有多大兴趣,而是为了压过甚至折辱容楚吧?
太史阑唇角轻蔑地扯了扯——靠折腾对手的女人来寻求精神上的胜利感,难怪纪连城永远位于容楚之下。
水很深,这水果然奇寒彻骨,所以水牢里没有再设什么刑具,想象中的水蛇水老鼠也没有,这让她心情不错,虽然她不怕那些东西,终究是不喜欢的。
她慢慢抬起脚,蹬在一边石壁上,手指捏住了脚腕上的锁链。
锁链在她的指尖中慢慢变细,渐渐消失。
手上的锁链她却没动,头顶上还是有守卫的,很容易被发现。
毁灭锁链时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此刻停下来,她才发觉,好像……没刚才觉得那么冷了?而且耳朵上有灼热感。
她摸了摸耳垂,摸到一点圆润的东西,才想起来容楚戴在她耳朵上的那什么圣甲虫的尸体耳环。
她不照镜子不打扮,每天早起胡乱扎一把头发,从来没在意过这半边耳环,此刻才发觉,手感似乎有异,这东西好像小了些,还好像有生命一般,在她的耳垂上微微鼓动,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极其细微的鼓动,和身体里一波一波涌来的寒气相对应,寒气涌,鼓动就起,寒气退,鼓动就消。
这东西,容楚似乎说过,是用来调节她受伤的骨骼和经脉用的,而这山间带着寒气的水,伤人经脉和骨骼——这是对上了?
随即她便觉得,何止是对上了,简直是打架了!
寒气从脚底一层层往上涌,而一直没什么动静,只是在和缓地改善她的经脉和骨骼的那玩意,似乎被惊动或者激怒,她忽然觉得耳垂一痛,随即一股热力箭一般地从颈侧的经脉射下去,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热力闪电般穿过她五脏六腑,撞上那层层涌来的寒气,所经之处,内腑似乎被烧出了一道焦痕,火辣辣的疼痛。
太史阑这下有点紧张了——貌似武侠小说里这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以人体为战场,阴阳相遇,冷热相激,互相拉锯,毁坏体质……
但此时她也没办法,武侠小说里这时候要么主人翁捡了个秘笈修炼了正好可以化解这状况,要么遇上个高人正好可以传功平白得一甲子两甲子功力啥的,可她现在下水去捞也顶多捞几个死人白骨,至于高人——头顶上狱卒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