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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阴全顺着山道一溜小跑地跑了下去。
两个人一口气翻过山梁,跑出了南边的山口,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杨凌一想起阴全身上只带了他自己的一块驿符便欺哄着自己跟他上了路,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山口处甩开阴全的手,气呼呼地质问他道:“你们父子俩安的什么心哪,为什么只有你的一块驿符,没有我的呀?”
阴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腰躬背大口大口喘了一阵粗气,又抬起头瞅了瞅天色,赔着笑脸对杨凌说道,“小崽……杨凌,你瞧瞧,天就要擦黑了,待到前面寻下个宿处,我再告诉你行不行?”
经历了山中遇劫一事后,阴全不由自主地对杨凌产生了敬畏之心,再不敢一口一个小崽子地称呼他了。
杨凌强忍着一肚子的气,带着阴全继续向前赶了十多里的路,才望见前方出现了一座村落。两个人进村央求得一户村民暂让了一间茅屋供两人歇宿,杨凌送走村民,关上房门,沉下脸再次向阴全问到了调两人到江南当差,为何只发一块驿符的事。
阴全见再难以拖延推诿,只得期期艾艾地央求杨凌道:“临行前干爹特地叮嘱我,等咱俩到了广陵再告诉你这驿符的事。杨凌,我要是现在告诉了你实情,你可不能返回驿站去,要是那样,可就害了我了。”
“我答应你,只要你告知我实情,我决不去找你干爹对质。”
“那好吧……两贯路费被劫匪抢去了,也怪不得我。”阴全一想到被两名劫匪抢去的两贯路费,就感到一阵钻心的肉疼,啰嗦着说道。
“行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这一路上,咱俩就只有我娘送我的二百文路费了,你再不说,我一文钱也不给你花。”
“其实,我干爹对你并没有恶意……他交待我到了广陵要对你这样说:杨凌,你也知道,阴全毕竟在飞狐驿当差已有五六年了,而你只当了两年的差,所以这次虽然一并推荐你俩到江南当差,却只能有一人可以转为正式的驿卒,另一人需得一年后再酌情转正成为驿卒……你要是嫌驿站的差使苦,不愿当差,这一贯“开皇五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本钱,拿着它在江南不拘哪个地方谋个营生,待境况好了,再来接你娘一同到江南过活……只是别再回飞狐驿了,这样对你我、还有你娘,都好,你能明白吗?”
耳边听阴全照本宣科地复述着阴行功的话,杨凌心中泛起种说不出的滋味儿:看来老蒋预料的不差,阴行功确是出于逃避被查究贪赃罪责的目的才发落自己和阴全到江南当差的,并且表面上听起来似乎对自己不错,指了两条活路任由自己选,实则是警告自己,从今往后再不准返回飞狐驿了,这不就等于将自己扫地出门了吗?
不行,我得去找阴行功讨要个说法,至少也得逼着他颁发个一模一样的驿符给自己,不为别的,只为出一口被别人欺哄的恶气!杨凌暗自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