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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李钊一声令下,八百余甲卒大半做出决断。
周武陵还是有些紧张,死死看着下面甲卒的动静。
左边汇聚的甲卒越来越多,反观右手边,仅仅只有不到一百人,这其中还有几十个自徐家庄出来便跟着徐子东的人。
半柱香之后,周武陵失望的看着右边那不足两百人的队伍。
五十个徐家庄老人,八十几个通州活下来的骑军甲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左边站着五百多人里,除开幽州,冀州的人马,也有原骑军的甲卒,甚至还有十来个徐家庄出身的人。
还有一百余人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张盼安慰的拍拍周武陵道:“不错了,比我预计的还多一些。”
周武陵狠狠盯着左边那徐家庄走出来的人:“这帮养不熟的白眼狼。”
木台正中,李钊不满的盯着中间那一百来人道:“你们干什么?站在原地视为不走,你们还要跟徐子东?”
说话间,又有几十人走到左边。
“杨猛,走,我们过去那边。”一个甲卒拉上杨猛的胳膊,想把他带向左边。
犹豫的杨猛看了李钊一眼,轻轻推开袍泽的手,向着右边走去。
袍泽大急:“杨猛,你昏头了?走这边。”
杨猛坚定的走向右边:“山哥,人各有志,我选这边。徐将军才问我一次就记住我名字,李将军问三次都记不住,跟着这样的人,能有多大的前途?”
声音没有压低,校场内都听得见。
麴义大笑起身道:“说得好,通州一战老子的军功就能坐上校尉,他李钊却要让心腹上位,这种人能有多大本事?”反正已经撕破脸皮,麴义也不怕将李钊往死里得罪:“杨猛,先登营自我之下全部死绝,老子现在缺个副尉,你干不干?”
这种摆明军马要保他的行径让杨猛心头一暖:“遵命。”
被人当面打脸,李钊胸中炸裂,指着麴义的鼻子骂道:“你少在这里蹬鼻子上脸。”
愤恨看向刚才还夸赞过的杨猛,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问过他的名字:“给我拿下他。”
统领幽州军数年,李钊余威仍在。再有二三心腹带头,瞬间便有五六人向杨猛走来。
见势不对,麴义直接跳下高台,用没有受伤的手拔出刀,将杨猛护在身后。
周武陵愤然起身道:“李钊,你要分兵便分兵,人家不愿跟你走,你要用强不成?”
大势在手,李钊再也无所畏惧:“周武陵,平日敬你不假,但今日这人诬蔑于我,如何都不能轻饶。”
“先登营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麴义毫不退让。
手下有人底气足,李钊嘲讽道:“先登营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先登营,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就要强出头。刚好你顶撞我的事还没有解决,在这里一并算清,免得日后变成糊涂账。”
“要算就算,别磨嘴皮子。”麴义挥刀指向李钊。
“拿下他们。”李钊冲着左边的几百人一挥手,命令道。
将军校尉拔刀相向,下面的人却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武陵气急:“李钊,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以后天各一方,谁也不打扰谁。”
“账算清楚,我立马就走,不用你催。”接着李钊又冲左边的人发火道:“你们还不动手?不想跟我走是不是?”
火气滔天,下面的人摄于威势,只能拔出刀,慢慢向着麴义围过来。
朱壁川再也忍不住,瘸着腿小跑上前喝道:“谁敢动我的人?”
右边原属于骑军的几十人响应老上级的话,纷纷抽刀。
徐家庄的几十人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得同声出气。
转眼之间,一场分兵闹剧便要化为兄弟大战。
李钊没有想到朱壁川敢来硬的,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麴义,顺手再教训教训,并没有真的想怎么着。在他看来,自己手底下有大部分人,识时务的怎么都该暂避锋芒。
往日与朱壁川也有过接触,不觉得这个书生将军有这么硬气。不说逆来顺受,但大多会息事宁人。
怎么几月不见,就像变了一个人。
目下骑虎难下,退一步,面子过不去,进一步,真要打起来,李钊也不愿意看到。
左右为难之际,冲着心腹使一个眼色。
心腹立马会意,心知找朱壁川没用,同是四品官身肯定不会低头,矛盾的集合点又在麴义身上,便小跑到麴义身旁附耳低言道:“麴兄弟,给李将军认个错,一会儿真打起来,你铁定吃亏。别为这点小事让弟兄们流血,不值当。给李将军一个台阶,这事就这么算了。”
直来直去的麴义不爽的推开那人:“他怎么不给我一个台阶?”
声音一点也不小,令的李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娘的,给脸不要脸。
“给我拿下他。”
麴义讽刺道:“就会一句给我拿下他,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李钊假装没听见,催促道:“快点。”
左边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移步向前,右边的人同仇敌忾,快步来到麴义身后。
前几日还同军而战,今早还同锅造饭的人,此刻竟不得不刀兵相见。
周武陵心急如焚,张盼也不敢再闭目眼神,齐齐走到李钊面前,质问道:“李将军,你真要如此?”
李钊漠然道:“他们逼我的。”
烧火棍铿锵上膛,张盼瞄准李钊:“你也在逼我。”
御金关外那一声鞭炮炸裂的脆响之后,西梁一品康正都被暂时逼退,那一幕李钊亲眼所见,半点不敢小瞧张盼。
“鱼死网破,还是好聚好散,李将军可要想好。”周武陵恰到好处的提醒道。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来到徐子东麾下一直倍感屈辱的李钊这一次不打算再退让。
夺权可以忍,调动可以忍,因为徐子东官大。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面人顶撞,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忍。
“那就鱼死网破吧!”
李钊一屁股坐在木台上喝道:“动手。”
命令一下,甲卒没法再停滞,只得咬牙挥刀,向着袍泽挥下。
震怒的张盼食指按上扳机,缓慢向后按下。
作者山蚯说:山蚯在部队待过五年,新兵的时候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被教导员问过三次名字,记忆犹新。每一次都是,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几连几班。我也回答过三次,估计他一次都没记住过。一直到四年后参加演讲比赛,别人说的都是强军强国什么,我说了一个关于胡琏的“有子能死国,大人情亦足慰”我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几分钟演讲之后和他争论了将近半个小事,要不是其他人不耐烦,估计还能争半个小时。即便是这样,估计他还是对我没什么印象。写这个发泄一下,至于想说什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