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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打下来,那自然是好;要是奢飞虎有个闪失,这战就不用再打了。
奢飞虎在营垒里的兵力还很充分,关键整个右翼在强大而凌厉的攻势下,给打得不断的往后退缩。左翼是太白溪,右翼战场与营垒辕门之间的空隙越打越少。不断的往外调兵,只能增加右翼战场内线兵力的密度,而无益展开兵力。内线越拥挤,一旦前面给打崩溃,只会引起更大的溃败……
此外,淮东军的弓弩手在两翼不受什么威胁,可以大胆挨到近处持弓弩往阵心攒射。
奢飞虎眼下只能主动在营垒的右后翼破开一个口子,作为出兵、展开兵力打反击的通道,以免兵力在占优势的情况下也给奔袭而来的淮东军打崩溃……
战马嘶鸣倒下,脖子几乎给重锤打断,孙壮刺枪捅进使长柄大锤的敌将胸口,身子也失去平衡倒下。好在左右扈兵、战卒皆在,阵列完备,看孙壮歪倒,有人拿肩背顶托,有人抢突上前,将他护在内侧——孙壮挣扎着站起来,腿上除了旧伤,护胫甲板也不晓得何时给打掉,又给长矛扎出一个血口子,麻灰色马裤给染得血红。
孙壮腿不良于行,但还有气力,这是得利于左右悍卒齐协并进,替他分担了许多压力,他战壮甚雄,大声吼道:“马来、枪来!”左右扶他再上战马,唯见他这时竟还能将丈余长的长槊抖出花团来,气力大得惊人,不知不觉间,竟将敌阵杀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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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飞虎率浙南援军精锐驻在东岸营垒里,西岸的东阳县守军倒是有一千五六百人,但是战卒不多,杂兵薄甲持矛,守城可以,但仓促间乘渔船渡过太白溪去,也只是增加溃兵的数量而已。
当太白溪东岸营垒从侧翼给攻破、浙南援军五千精锐给分割成几段各自为战时,东阳县守将只能尽量的组织渔船近岸接援。
这一战从开始就失去先机,在营垒右翼仓促组织的防阵给无情的打碎,奢飞虎就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有力的反击。
奢飞虎心里再恨,再不甘、再不愿,也晓得大势已去,给左右簇拥着退到船上,仓促逃到西岸。到西岸后,奢飞虎才冷静下来,下令东阳县守将组织渔船、用绳索,在西岸与东岸还在坚守的岸滩阵地之间搭出一座简易栈桥来,以便更多的溃兵能撤到西岸来。
奢飞虎又一面组织更多的强弓重弩,在防备淮东军借机从简易栈桥打过来的同时,还能支援残部在东岸的抵抗
绕东阳县城东侧而过的太白溪是兰溪江的上游干流,从东白山下来,经东阳县段的干堤也就三十多丈宽,恰在百步强弓的射程之内。
这一仗从二十九日破晓时分一直持续到午中时分,在诸暨援军的前哨从东白山西麓进入东阳县境内,淮东军才放过还在据岸滩顽抗的浙南军残卒,往落鹤山西北麓的谷道退去。
陈渍也汗出如浆的退回来,将兜鍪摘下,拿在手里,忿恨不平的骂道:“最后几块硬骨头,真是难啃!”
“八闽战卒的名头,你当是假的!”
林缚负手站在草坂坡上,与陈渍轻笑说话,眼睛却望着在太阳下粼粼闪光的太白溪河水。
在上虞援军抵达嵊州后,林缚就亲率第二拨兵马赶来东阳增援。
不过这时候田常也率会稽援军六七千人从北面诸暨接近东阳县境,林缚所率第二拔兵马仅两千精锐,就没有急着压上去打,而是在落鹤山西北麓通往嵊州的谷道上抢筑防垒。
除了先前撤往西岸的兵马外,随奢飞虎从浙南赶来的援兵,到最后还有千余残卒负隅顽抗,没有给歼灭——陈渍是为这个忿恨不平,后悔莫迭,甚至有些抱怨林缚传令收兵早了,但总体来说,这一仗打得甚是畅快。
若以死伤计,奢飞虎所部这一战至少要减员过半。
实际上,陈渍、张苟所率的五营三千甲卒,伤亡差不多也接近一半。要不是仗着奇袭的先机,很难想象能顺利的将奢飞虎所率浙南援军五千精锐彻底打残。
但不管怎么,淮东军这一次奔袭是大捷。伤亡虽重,但将卒士气依旧高昂,有持续作战的意志与士气。特别是在有效控制战场的情况下,伤卒也都顺利的撤下来,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最后差不多还能有七八成的老卒重新编入营伍。
浙南军给奔袭打溃,能撤出去的伤卒极为有限的,更多的是给淮东军跟在后面补了刀,伤亡过半差不多是实实在在的战死半数。
浙南援军即便最后还有两千多人逃过大劫,但给这一战打残了士气,短时间里很难恢复原有的战力。
“八闽战卒,不比淮东军稍差!要不是大…大人算计占了先手,让奢飞虎从容率部接近嵊州,形势怕是要比现在艰难许多。”战到最后给强行拖下战阵的孙壮,对奢飞虎所部浙南精锐的战力最有资格评价。虽说淮东军精锐的战力与东闽战卒相比较,并不占优,但孙壮也晓得淮东军在林缚的算计下,占得的先机优势很大,可以从容不迫的选择对己有利的战机与战场,奢家在浙东几乎只能被动应战。
孙壮双腿又多处受创,即便在鳞甲里多穿了一层内甲,还是给多支重弩箭射透,所幸入肉不深,早就张苟派人强行拖下战场,包扎了伤口。这时孙壮已经无力站起来,坐在软榻上,看午后给鲜血染得紫艳的残酷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