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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编外民,今突遭遇灾荒之劫,其生死岂不足惜哉?”说着,他对着徐阶郑重地拱手道:“皇上,近年以来,诸事张皇,国帑久虚,一旦开战,朝廷财政必不堪重负,还请皇上三思!”
坐在龙椅上的隆庆昨晚跟着满美人玩得很晚,又是忍不住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应付式地点了点头。
“尔等可曾想过!为何成祖至今,大明边军只守不攻,先帝亦是下旨言收复河套者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九边诸将士多无能之徒,金鼓一震,心胆皆寒,安能与鞑子血战?一旦居庸关失守,俺答十万铁骑围城,汝等当真要亲上城头血战不成?”赵吉贞亦是善辩之人,当即便是接着徐阶的观点质问道。
这
殿中的中立派听到这一番言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人心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在最初很多人都反对议和,只是真的要开打之时,又不免担心俺答真的兵临城下。
如果真要花费少量的粮食便将俺答打发回草原,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结果,确实是避免了一场未知的祸事。
最为重要的是,一旦情况真像赵吉贞所说那般,那么这个后果是太过于严重,远不如求和来得安稳和舒坦。
“皇上,臣今愿替朝廷前去和议,以避免一场生灵涂炭!”赵吉贞趁着大家被唬得一愣一愣之时,再度进行请愿道。
郭朴不再顾及同年之谊,当即寒着脸站出来反对道:“赵尚书,你初至京城,恐不知边事详情!今九边将强兵勇,去年取得山西大捷,今林阁老已经前去坐镇,居庸关断没有失守的可能,还请不要在此信口雌黄、危言耸听!”
此话一出,当即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咦?
殿中的官员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们都清楚郭朴和赵吉贞是同年,两人的关系历来不错。只是不曾想,两人现在已然是水火不容,郭朴更是毫不留情地揭露赵贞吉的小心思。
“惯骑马的惯跌跤,河里淹死是会水的!林阁老虽是军事奇才,但终归还是过于年轻,免不得轻敌冒进。老夫昨晚夜不能寐,心忧林阁老误我大明!”赵贞吉是一个颇为自负的人,忍着心中的愤恨进行攻击道。
这
殿中的官员虽然一直敬赵贞吉是老资格的词臣,但赵贞吉如此编排林晧然,发现昔日严党弹劾他骄庸还真没有错,这种人根本就不敢官复原职,更不能将他提拔到南京礼部尚书的位置上。
坐在龙椅上的隆庆一直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是听到赵贞吉这番分析后,却是不由得警惕起来。
虽然林晧然近些年一直让人放心,但赵贞吉分析得没错,这河里淹死是会水的,这一仗很可能会因为林晧然的骄傲自满而输掉。
“赵尚书,你休要如此编排林阁老,休要如此扰乱朝堂人心!临事而惧,古有明训,且器械训练,百不如人,今朝廷已让林阁老主持边事,何要如此瞻前顾后、扯自己人后腿?”郭朴是真的动了怒,当即便是指责赵贞吉道。
咦?
赵贞吉看到发怒的郭朴,不由得怂了。
他在其他人面前固然能倚老卖老,只是面对地位和资质都在自己之上的郭朴,却是并不具体这般资格。
最为重要的是,他到京城亦是特意拜访了郭朴和陈以勤,却是想要在两党的争斗中能够左右逢源。
徐阶的嘴角微微一扬,却是站出来表态道:“皇上,虽郭阁老所言在理,但蓟州兵弱已久,确不宜大战!若是如赵尚书所言,仅花费粮草若干便化干戈为玉帛,此不美哉?”
在朝堂的争吵不休中,外面的春雨已经停歇,一缕阳光落在前面的宫殿屋顶上,当即闪耀着一片漂亮的金光。
一份八百里加急刚刚从居庸关方向而来,在紫禁城外面下马的位置改为步行,沿着宫道匆匆地来到了殿前,而后由大汉将军呈到御前。
“皇上,居庸关刚刚送来八百里加急!”陈洪在接过那份军情后,便是恭敬地将那份八百里加急呈向隆庆道。
啊?
正在准备继续争吵的郭朴等官员纷纷闭上了嘴巴,显得极为好奇地望向那份八百里加急,居庸关已然是有战事打响了。
只是这个时候突然打响战事并传回军情,恐怕是祸非福。毕竟俺答展开进攻,凭着居庸关的天险定能阻止一些时日,却根本不需要将军情以八百里的方式传回来。
隆庆从陈洪的手里接过那份八百里加急,已然是受到赵吉贞方才那个分析所影响,手指微微地颤抖,心里害怕着俺答率部找到北京城下。
虽然他对大明的政事没有兴趣,亦不在乎天下黎民的生死,但心里却是在意自己的皇位,在乎这个由太祖打下的江山。
正是如此,面对着这份八百里加急,他的心情当即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咦?
殿中的官员心里亦是感到了一份紧张,眼睛紧紧地盯着隆庆的反应,却见隆庆的眼睛突然间瞪起。
啊?不好!
郭朴等人当即捕捉到隆庆这是震惊的反应,而隆庆的眼睛似乎带着一丝愤怒,两者结合便是震怒,心里不免当即沉到了谷底。
呵呵
徐阶看到隆庆这个反应,深知林晧然此次是真的栽了。
正所谓淹死往往都是会水的,想必林晧然面对蒙古的大军骄傲自大,从而吃了一个大败仗,没准想要都已经将居庸关给弄丢了。
一念到此,他发现不仅外面是雨过天晴,这个大明朝堂亦是雨过天晴,今后将会再由他徐阶来治理这个国家。
隆庆失神良久,却是知道自己嘴笨,便是将那份军情递向陈洪。
陈洪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好奇,接过那份八百里加急便是对着殿中的百官念道:“臣文华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谨奏:昨夜子时臣派蓟州军夜袭俺答部前营,斩杀敌众数千人;在前营交战之时,宣府、大同援兵跟骑兵营绕至敌营后方,由骑兵营偷袭敌营后方,而后诱乌台吉部至小溪谷,三军歼敌近万人。贼首倭答在战中身负重伤,于今日寅时拔营而逃,仅率残部返回大草原!”
殿中的官员听到这个急疏的内容,整座金銮殿当即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而后纷纷扭头望向徐阶和赵贞吉这帮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