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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针过,潘叔凌空跳起,环扫出一道剑气,呈环形放射状地扫到避雷针上,脚踩伞面,油纸伞徐徐而降。
顿雷霆万钧,有电闪雷鸣不计其数,纷纷击打海面,四面八方无一遗留,海上爆破式地炸开一个水波,接二连三,久续不停,远处才爆出一个水影,往空中直冲而上,刚过了亭子顶上,潘叔一剑刺击,那物像抛物线状地往岛上的高地陨落而去,潘叔使了两脚,飞奔追去。
提着伞的卢旺达却从顶上飘了下来,“快,捉住伞。”我抓紧了伞柄又是飘了起来,越过船舫,不停地“啊、啊”声叫,双手已紧握头上的伞不敢放,翻过了海面,石桥、波浪、水雾、小岛、林木混搭而成,不知过了多久,两手已酸痛地叫苦不迭,才勉强落在高地上,黎万一已身负重伤,躺倒在地,潘叔这才着地。
“方才多有得罪,望亭主见谅。”潘叔挥剑,作了个揖。
“不敢不敢”,黎万一吃力地爬了起身,也作了个揖,“敢问道长师承何派?”
“武当潘雪溪,见过黎亭主。”
“潘道长客气”,他忽盘坐在地,才问:“看道长的功力,有上千年了吧?”
上千年?我看着潘叔,心想:莫非他早已不是人?
“老朽在世,不过花甲。”潘叔也盘坐地上。
“此言差矣,道长的功力,是三世累积而成,在下区区百年,怎敢攀比?”
“三世累加?”我闻之一惊,“怎么会三世累加?”
“凡入我道者,三世皆为道派子弟,断情绝爱,姻缘幻灭,直至修道成仙而止。”潘叔解释道。
“那和三世叠加是何关系?”
“修道未竟,上一世的功力就会推加到下一世,若再不成,再一并加到转世,除非再世不做道士,或已成仙,便会失去。”
“三世功力?那一世是多少年?”我问。
潘叔反问我,“一个世纪多少年?”
“三百年?你修了三百年的功力?”我自是吓得不轻。
“凡人一世就是百年,可在我们道家,山中一日,世上一年,一世得五百年之久。”
“五百年?”我被震住了,“那你现在可是……”
“第三世,合计上千年了。”
“上千年的功力?”我顿失言语,想着:这亭主自称不过百年道行,偏遇上个千年老道自寻死路的,难怪潘叔能下地府,太岁判官也得忌他三分。
“阿贤。”潘叔叫了一声,我没应,“阿贤”,他又再叫了一声,我才愣得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他看着我,像有些不满。
“对了”,你说,我前世会是谁?“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问我干吗?你找阎王去。“他出口一句,让人语塞。
黎万一问:“就是不知,你们三位来此,是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他?”潘叔指着正在撑伞的卢旺达。
“他?”黎万一上下打量,“他还有心事未了吧?”
“正巧,我儿子今年年满十八,想去看看他。”卢旺达说。
“你儿子?是在何处?”黎万一问。
“我也不知道。”
“你,可有你儿的信物?”
“这个,算不算?”他由怀里掏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正坐在江边,憨态可掬。
黎万一起了身,理理长须,接过照片,闭目一阵,才睁开了眼,说:“我已找到你儿下落。”
“他在哪儿?”卢旺达慌忙提他的手,有些慌张。
“得跟我走一趟。”黎万一说。
“有劳亭长带路。”卢旺达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黎万一往海上抛了一些东西,只见远处游来一只海龟,龟背隐隐约约像一小丘,等靠上了岸,也不过四平方米的面积,黎万一跳来了龟背,潘叔也随,卢旺达飘着上去,也只有我,找了个较矮的位置,吃力地爬了上去。大龟遂慢吞吞地游离岛边,往海上而去,彼时天阴未晴,似雨非雨,海上茫茫一片,并无远色可观,却是难得放下心头大石,看风平浪静。
也不知几时,到了岸边,是个小码头,以菱形石柱作坝堤,另类美观,此刻竟周遭无人,料想是正入春,不是出海渔获的时候,走近了些,才依稀看到零零星星的小舟,正悬靠在内湾,无人照料。
黎万一发了话:“这儿是九洲港旁一个小码头。”
“九洲港?”卢旺达忍不住问,“那我儿在……”
“他正在一所学校里,你们几位随我来,随他走过了港口,入了一条辅道,复行入一条马路,两个街口,才停在一所学校的篮球场外,内有三个少年正在打球,其中穿浅灰卫衣,黑色休闲裤,约高六尺的一个打得正起劲,只见他做出正要扣篮的姿势,另外两个准备挡住,他又后退两步,伴攻入篮,这时另两个才上了当跳跃而起,他趁着二人双脚着地,立即跳起入射,便中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