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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完了吴端,闫思弦则独自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干起了图侦工作。
从冯星辉在酒店门口下车开始。
酒店门口是高清监控,所以两人十分清晰地看到她提着那个环保牛皮纸质地的提兜儿走进了酒店大堂。
提兜儿最上方露出一件白色的——似乎是毛衣。总之单凭借录像肯定看不出其内藏着个首饰盒。
酒店的监控相对比较密集,而冯星辉选择的上楼路径也很正常:穿过大堂进入电梯间,上电梯,直达10层,下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拐角处的1017号房间。
1017号正是新娘冯轻月的房间。
这一路上,冯星辉始终处于视频监控范围内,一秒钟的死角都没有。闫思弦和吴端清晰地看到了她的一举一动。
整个过程中,她只是单手拎着牛皮纸提兜儿,甚至连换一下手都没有过,更不用说去动提兜儿里的东西了。
她踩着恨天高的尖细高跟鞋,走路时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给人的感觉是个十分骄傲正统的姑娘。
闫思弦仔细观察着冯星辉手中的提兜儿,似乎试图从它轻微的晃动中估算出重量,以评估那条可以称得上沉重的项链是否在里面,失败了。
在闫思弦最后一遍查看这段视频的时候,吴端凑到了跟前。这回闫思弦没赶他,他知道吴端肯定是睡不着的。
吴端跟他一起看了最后一遍,道:“如果偷窃项链的是冯星辉,那就只能选在车上的时候了,可惜车上没有监控。”
“或许可以跟司机聊聊。”闫思弦道。
吴端觉得他只是随意接了一下自己的话,并不是真的想要去跟司机聊聊,或许闫思弦认为这是个有点笨的主意。
这让吴端有些沮丧。
闫思弦在查看1017号房间里拍摄的视频、照片,大概有些图像资料的拍摄角度不那么友好,他时不时就会皱一下眉头,显得很专注。
吴端问道:“怎么样了?房间里有发现吗?”
“情况不太好,有一段空挡。”
“什么意思?”
“从酒店10楼走廊的监控来看,婚庆公司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是最早进入冯轻月房间的。
工作人员带着一只化妆工具箱,在7:46敲门进入了冯轻月的房间,而冯星辉7:49带着提兜儿进入房间,这俩人是前后脚。
5分钟后,7:54,冯星辉空手从房间出来。
之后酒店的监控视频显示,冯星辉的确去了三楼餐厅吃了早饭。
她吃早饭大约花了20分钟,吃完便立即返回了1017号房间。在她吃早饭的时候,陆续有几个——应该也是伴娘,去过1017号房间。有的和冯星辉一样,出了房间直奔3楼吃早餐,有的——应该是自己解决过早餐了吧,就一直待在1017号房间里。
这个过程中,伴娘们应该是跟新娘一起准备,换上了礼服。
到了8:40,所有伴娘——总共8人,都已经准备妥当,新娘也化好妆,穿好了礼服。
有一张拍摄于8:40的照片,正是伴娘们簇拥着新娘一起拍的。能看出屋里并无其他闲杂人等。
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也证实了,那张照片是她帮着拍的,当时新娘还没有梳好发型,昂贵的黄金头饰也还没戴上。
吴端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照片,评价道:“众星捧月啊,新娘挺漂亮。”
说完又想到自己评价是闫思弦的前女友,似乎不妥,便用余光去看闫思弦,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放下心来。
闫思弦继续道:“等到9:30,婚庆公司又来了两名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显然是专门来录影的。
这时候冯轻月这边陆续来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亲属。
据冯轻月说,其实大部分亲属她都不熟,大概这些人是想等冯轻月的父母来,好献殷勤吧。毕竟,他们本人或者他们的子女,要么在冯轻月母亲的珠宝公司任职,要么与珠宝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业务往来。总之,这些人都要仰仗冯轻月一家生活。
相比之下,新郎苏景这边就冷清了许多,除了几个伴郎,几乎没什么亲友来探望。
这一点冯轻月也做了解释,她说新郎的亲友都直接去酒宴场地了,毕竟酒店房间里聚集太多人不太好,乱哄哄的。
哦,对了,新郎的房间就在隔壁,1019号。
从当天的照片来看,两边的亲友泾渭分明,至少在照片上没发现互串房间的情况,直到新娘冯轻月将亲友们请出了房间……”
“请出去?为什么?”吴端又凑了个脑袋来看闫思弦的电脑显示器。
闫思弦干脆往旁边挪挪,给了吴端足够的位置。
闫思弦解释道:“只是暂时请出去,我问了冯轻月,她说那时候她想要戴上项链,因为等下要跟父母合照全家福,她希望那时候是戴着那条项链的。
但又不想当着亲朋好友的面佩戴,毕竟佩戴的过程要是被看到,亮相时的惊艳感恐怕就没那么强烈了。”
吴端撇撇嘴,“真麻烦。”
“谁说不是呢。”闫思弦继续道:“反正,冯轻月以整理礼服为由,把大家暂时支开了,只留下了冯星辉。酒店走廊的监控中可以看到,这些亲友鱼贯而出后,有的干脆离开酒店,可能是去了附近的婚礼现场等待吧,有的去到新郎苏景的房间打招呼,有的则在酒店走廊上三三两两地交流谈话。
酒店应该也通过监控看到了这一情况,可能是怕他们的喧哗打扰周围其它房间的住客吧,所以有两名服务员也来到了10层,给这些新娘的亲友提供了糖果之类的小零食。”
“酒店倒挺人性化。”吴端道。
“一晚上好几千,可不是得想尽办法让住客都满意吗。”
吴端咂了下舌,问道:“那之后呢?她们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发现项链不在了吧?”
“应该是。不过房间里的堂姐妹当时究竟有过怎样的对话,我们无从得知。
只能知道她们两个总共在房间里待了7分钟,从9:34到9:41。这期间冯轻月给她母亲去过一通电话,电话只讲了不到一分钟,据冯轻月的描述,那通电话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只是一个她们一起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他们慌慌张张地有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再好好找找,然后等他们来了再说。
他们,是指冯轻月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