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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孙金台和郭京,已经是苏牧的人了。
孙金台是显宗最大的长老,他不再回宫,而是跟从苏牧,只能说明,他和显宗选择了苏牧,而不再是他赵劼。
苏牧没有夺取赵劼的江山,却将赵劼的显宗之主的位置给剥夺了。
这也就意味着,苏牧如今掌控着显隐二宗,终于统一了演真宗,成为了真正的黑暗世界的王者!
从表面来看,赵劼仍旧是皇帝,但他却心知肚明,在他这个皇帝的背后,还站着苏牧这样的夜天子!
一想到这里,他就再没能开心起来,反而兴趣寥寥,好生抚慰和嘉奖了岳飞和杨再兴之后,便回到了宫中。
他来到御书房中,将印符和金券狠狠摔出去,砸碎了一人高的瓷瓶,而后双手重重地砸在了御案之上!
他的双眼充满了怨恨,可当他看到御案上的字轴之后,冷汗就如外面的大雨一般冒了出来。
那副字已经不再是他白日里写的那一副!
他死死盯着那副字,但见得上面写了一首诗。
“扭转乾坤潜龙荡,天地逍遥世无双,醉卧江山醒轻狂,又何妨?”
三句半。
这是苏牧还给他赵劼的,就像赵劼赐给他的蟠龙佩,以及印符和金券等一切东西。
无论好的坏的,他都还给了赵劼,因为现在的苏牧,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东京保卫战过后一个多月,一条福船抵达杭州。
这条福船有三层,顶层雕梁画栋,隐约有女子在浅唱,一身蓝白若 幽兰淡竹,仙女儿一般的人物,正是汴京之花李师师,而她的身边,则是陆青花杨红莲雅绾儿扈三娘巫花容等一干女子。
她们听着曲儿,怀里的孩子们也渐渐陷入安眠,她们走出甲板,但见得苏牧一身白衣,临江而望,衣袂飘飘,彷如出世。
苏牧的身后,观音奴正与那头大虎白玉儿在甲板上翻滚角力,底层操持大舟的则是那三百神符兵。
眼看着就要进入杭州内河,停顿数日即将出海,但内河的河道狭窄,前方一艘官船正要出来,却是挡住了苏牧的楼船!
苏牧的楼船虽然壮阔雄奇,但到底不是官船,那官船上的仆役便举起官牌来,朝苏牧这边大喝道。
“前头是甚么人的船,还不赶快滚开,耽误了我家老爷上京赴任,也是你们吃罪得起的么!”
诸女沿途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不由暗自摇头,替这可怜的官船感到惋惜。
但听得苏牧中气十足地问道:“却不知是哪位大老爷要上京赴任?”
那仆役昂起头来,指着苏牧道:“哼!好教你知道,此乃陈继儒老爷的船只,今番除了孝服,正好到京城当相公!”
他们的船只并不算大,陈继儒听得争吵,便带着幕僚出来查看,然而当他看清楚对面船头那白衣之人时,脸色顿时苍白无血,朝那船老大猛使眼色,想要避让开。
那船老大却以为大老爷要他逼退苏牧的楼船,一声令下,两只船便几乎要靠在了一起!
陈继儒汗如雨下,苏牧却是淡笑着拱手打了个招呼:“陈世兄倒是许久不见了...”
“是啊...许久不见...”陈继儒讪讪着答道,两船离得近了,那船舱之中忧心忡忡的妹子陈妙音和老母亲却是听出了苏牧的声音来!
“可是牧儿么!”陈公望的遗孀陈氏带着女儿陈妙音从船舱之中快步而出,见得正是苏牧,眼泪便滚落下来。
苏牧一看是义母,便纵身一跃,如水上白凫一般落在了陈继儒船上,后者接连退了三步,却是退到了母亲的身后。
苏牧之名,如今放眼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识,他陈继儒孝满起复,却是仍旧靠着蔡京一脉的干系,若苏牧认真计较起来,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而苏牧一向敬老太太如生母,有陈老太太出面,他也就安心了许多。
“母亲...”苏牧喊了一声,便要给陈氏跪下来,老太太慌忙扶起,抱着苏牧就是一场大哭,连累了旁边的女儿陈妙音,也是泪如雨下。
她们母女这三年算是看清了陈继儒的嘴脸,见得陈继儒要投靠蔡京一系,甚至不惜诅咒谩骂,可陈继儒权迷心窍,却是如何都不听,甚至还挟持着老太太和妹子上京,实在让人不齿。
待得老太太停了哭声,苏牧这才朝她禀道:“这三年不见,是牧儿不孝,那船上有牧儿的妻儿,母亲和妹妹不如跟我上去坐坐吧。”
陈氏和陈妙音自是欣喜,便跟着苏牧到了楼船之上,但见得雅绾儿和杨红莲等人个个似那画里的天仙一般,便是陆青花产子之后也生出妖媚丰腴的气度来,真真如那梦境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陈妙音早早就倾心于苏牧,也早知苏牧这等风流人物,惯会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心里也并无芥蒂,反倒觉着苏牧如今妻妾成群,自己怕是很难着落了。
扈三娘等都是见惯世面之人,上来就一口一个婆婆妹子的叫唤,老太太看着她们怀里头的小人儿,眼泪簌簌就是忍不住往下落。
巫花容有些警惕地看着陈妙音,毕竟陈妙音经过三年的素守,出落得国色天香,于是她便偷偷与雅绾儿处打听了苏牧与陈家的往事来。
听完之后,巫花容却是狡黠一笑,见得苏牧与老太太等人都在舱里欢聚,那陈继儒还在巴巴等着,他便朝一层的船老大喊了一句。
“撞过去了也!莫让这些阿猫阿狗妨碍我等出海寻仙!”
底层的三百神符兵闻言,也不啰嗦,见得对面官船早已乱成一团,只是齐声吆喝,一并用力,楼船轰隆碾压而过,官船就成了江面上一块块浮板!
陈继儒从水底冒头,趴在木板上连连吐水,那楼船却肆无忌惮地继续航行,他的母亲和妹子,终究没有下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