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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那邓洋人回济南城休假,明天我叫他过来,确认一下……”
刘福来看李孟神色郑重迷茫,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觉得有什么不好,当即开口说道:
“若是有不妥,那就现在派人把那番鬼控制起来,免得祸害。”
李孟干笑了几声,慢慢说道:
“伯父,侄子这边不相信运气,可这次难道真的捡到宝贝了吗?”
山东军中缺人才,水军更是如此,这邓格拉斯在西班牙是陆地上的雇佣兵,当然具体经历如何,谁也没法给出肯定的答复,胶州营不可能派人去那边验证查实。
不过这邓洋人相比于胶州营其他人,相比于杨四手下的那些海盗们,还算得上是见多识广,而且也颇为的能打,眼下这个水营的副统领居然是当得有声有色,不管是杨四系统,还是胶州营系统的水营官兵都是服他。
这胶州营地寻常官兵能做到营千总已经是顶峰,再向上升迁那是难上加难,但邓洋人这拳打脚踢,居然是副统领。
水营地级别是高于陆地的营,邓洋人这副统领比起一般地营千总还要高上半级,这实在是让很多人郁闷。好在是水营自成体系,大家也就是背后说说罢了,倒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利害冲突。
满清尽管自己也有船,并且有孔有德、尚可喜这帮人带去的水手,但航海能力依旧极弱,李孟所担心的是,满清或者会在金州组织一支水军,朝着登州府这边杀来,既然孔有德这个汉奸能坐船过去。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坐船回来。
所以在登州一带布置了水营防御,并且在很多人的不理解之中,一直是花大钱投在战舰船只之上。
从如今倒也能看出来今后满清的闭关锁国禁海之政,到底是来源于什么地方,满清尽管有海船,可却使用的极少,三顺王和续顺公的水手都是被调到内陆当兵。
胶州营水营地官兵本来是小心翼翼,后来越发的肆无忌惮。甚至有把船开到辽镇近海的,按照他们的观察的结果,这满清在近海的防御上,使用的是朝鲜人的船只,并且约束很严,不许离开岸基太远。
据传说,是鞑子害怕朝鲜人倾向大明,船只离开太远。就会驾船跑掉,这话也不知道是如何传开地,毕竟如今每次鞑子大军出征,都是要抽调朝鲜的火铳兵,满清的火炮部队之中。也有不少的朝鲜人。
满清水军不轻出,胶州营水军的任务相对就轻松了不少,这邓格拉斯好逸恶劳的本性又是有所抬头,最近这已经是请假第二次回家探亲。
身为将官。在这样的局面下,尽管水营面对的威胁不大,又怎么能这样悠闲自在,李孟已经是准备训斥他一顿了,却没有想到这次倒是很巧,正好要因为这欧曼地事情询问他这个“来自欧洲的雇佣兵”
“除却长矛和火铳之外,其余的兵器都可以取消掉。”
“旗手应该在队伍的中央,他应该把军旗视作自己的生命。”
“火铳兵在战斗地时候。要尽可能的再阵前排列,轮换射击,方阵的伤害输出,应该是依靠火器,而不是长矛。”
“火炮的作用首要是压制对方地火炮,然后才是对付对方的阵列。”
“对方的火炮阵地除却用火炮对射压制之外,还要用骑兵来对付,骑兵冲进对方的炮兵阵地后。杀死对方的炮兵。填死火炮的点火孔,毁坏各种工具。”
“火铳的射击动作要标准。每一个动作都要分解,进行勤奋的训练,让每一个射击动作都尽可能地标准化,对这个,应该有相应的图册学习,进行标准化训练的结果就是尽可能的让火铳兵的阵列密集,加强火器的威力。“
“战斗之前,如果可能,一定要派骑兵冲击对方的左翼。”
种种种种的意见,有地是不适合胶州营地,有的则是让李孟豁然开朗,有地则是给胶州营目前的体系有不少的改进。
这些话,都是那位来自萨克森公国的德意志用兵欧曼所讲述的,李孟的胶州营在各方面都是领先的军队。李孟有很多的想法,或者是来自现代时候的经验和知识,或者是突然而来的奇思妙想,这些想法和创意,是否有用于战场,除却一定范围内的军官讨论之外,还要在演习中检验。
所谓的“实验营”就是这个,这个营并不是按照胶州营的体制,而是有两千人的大营,这个营分两个部分,一方为红,一方为蓝,扮演战场上各种各样的角色,把那些创意演练出来,查看效果。
这个实验营是难得的纯老兵组成,归亲兵营统领王海统属,一般来说,这欧曼自称懂得各种各样的技术,那就先放到这个营去,把这名萨克森佣兵的建议一项项实施,查看效果,看看到底是说大话的冒险家,还是有真才实料的军人。
灵山商行在大军驻扎的地方,都是设有分行,一来是购买军需,居中运转各项供给,第二个就是监视和情报,算是半公开放在各营的情报搜集人员。实验营地位特殊,灵山商行的人员在其中直接就是作为各项建议的搜集者,演习战报,改革的措施,提议的实施,这些东西都是由实验营的人员来编写呈报。
“你觉得这些如何?”
李孟在总兵衙门的大堂上,问正在那里肃立的邓洋人,邓洋人不认识汉字,刚才袁文宏给他诵读了一遍。
听到李孟询问的话,邓格拉斯神色变幻,好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一般,等了一会,李孟就有些烦躁,禁不住开口说道:
“你怕什么,我用你,不是因为你是西洋人,是因为你能打,多少懂得些东西,能给我胶州营拼命,这才是用你,你在这里迟迟疑疑的,莫非是担心着欧曼过来抢了你的饭碗,不用多想,他是他,你是你,说就是!”
李孟这话说的可是有点重,不过邓洋人听到,紧张了半天的心情却猛然的松懈,这才发现额头上已经是微微的见汗,看见李孟冷冷的盯着他,心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已经是招惹人生气了。
邓洋人平日间那些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本事这时候全都消失不见,迟疑了下,才开口说道:
“大帅,小人离开西边已经是十年了,这个佣兵欧曼所说的话,小人明白的不多,不过知道说的是很有道理,但也有很多和小人当年在佣兵之中所见到的不同,不过小人当年在欧洲的时候听人说过,自从瑞士人的长矛方队出现后,长矛、火铳、斧枪、剑盾等武器,方阵的具体应用,各个国家都是在摸索着前进,十年内,甚至是几年内,一年内,战法就会有新陈代谢,有许多革命的变化。”
瑞士是他母语的发音,不过谁也没有理会,邓洋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看李孟听得很是全神贯注,这才又有些放松的说道:
“小人来得早,欧曼那边来得晚,这些年,在欧洲足够有很大的变化了,他说的这些,记得当年欧洲服役的时候,上面的军官也和小人讲过。”
邓格拉斯尽管没有什么肯定的回答,但却说,这些建议的确是有道理的,并不是毫无意义的空谈,李孟心中有些暗喜,心想有这么一个人的加入,对自己军队的提高肯定是有很多的帮助,李孟又是开口询问道:
“你觉得这欧曼当年会是什么级别?”
“回大帅,按照咱们胶州营的说法,我那边基础的军队编制也类似于营,只不过每个营的人更多些,这欧曼按照他掌握的知识来看,或者是营千总这一级别的军官,或者是更高的。”
李孟听到之后点点头,脸上带了些笑意,不过看着邓洋人还是有话没有说完,却很是迟疑的摸样,便开口问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别藏着掖着的。”
“那个……大帅,这萨克森公国的佣兵,在我们那边的名声极差,烧杀抢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事情都如家常便饭一般,这样的品德,实在是不值得让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