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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坏了,胸腔里那颗心脏瞬间提了起来,跳到嗓子眼儿。
手上的包嘭地一声掉在地上,耳朵嗡嗡响着,头重脚轻,差点没栽倒下去。
错乱地迈着脚步跑到他面前,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你…你怎么了?”连嗓音,都颤抖的厉害。
贺狄微蹙着眉,视线越过她,落在茶几上,薄唇间溢出四个字来,“帮我包扎。”
他声音很沉,明显在强忍疼痛,嘴唇都白了。
“哦,好!”龚绫慌乱地点头,一转身,就见茶几上面的托盘里躺着两枚子弹。
子弹旁边的尖刀上,鲜红的血珠无比刺目。
看来,他就是用那把刀子把子弹取出来的。
茶几旁边的地面上,地毯被染红了很大一片,垃圾桶里也躺着一堆被血浸湿的纸巾。
她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模糊着视线拿过桌上的绷带,站到他面前去。
但他太高了,她穿着高跟鞋踮起脚尖来,想要给他包扎伤口还是很吃力。
而且,他伤口看上去很大,这会儿血流得没那么厉害了,但不缝合确定不会出事吗……
正想着,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她一惊,手上的绷带掉在了桌面上。
贺狄紧蹙着眉,“应该是贺云,你去开门。”
龚绫仓皇点头,跌跌撞撞跑过去把门打开。
贺云背着个医药箱,脸色凝重地出现在门口。
“我哥怎么样了?”
龚绫手还在抖,眼睛里的泪水团团打转,哑着嗓子,“你进去看看吧。”
贺云错身而入,看到贺狄肩上的伤口时禁不住皱了下眉。
比他预想的要好多了,不过也中了三枪,血肉模糊。
手臂必然有震伤,起码半年内都没办法提重物了,恢复期会很漫长。
他拿了消毒药水给他清理伤口,又拿剪刀把被子弹高速射入肌肉时烧伤的部分给剪掉,之后从药箱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术用针线,给他缝合伤口。
最后把破伤风针打好,配了消炎的注射液挂上,长长叹了口气。
龚绫在旁边看着所有过程,手一直在抖,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哗啦啦地往下掉。
贺云拍拍她轻颤着的肩膀,“好了,把我哥扶回房间躺着。”
龚绫点头,扶起沙发上斜倚着的男人,架着他往房里走。
他这样身高的,即使身材劲瘦,也是很重的,她走的有些吃力。
刚走到一半,贺云在她身后喊道,“嫂子,你把我哥往哪儿扶呢?还是扶回你们自己房间去,我今晚要留下来,观察他的情况。”
龚绫,“……”
扶回她房间?
她迟疑了下。
头顶上方,虚弱地微闭着眼睛的男人缓声道,“不用了。”
“那你睡哪儿……”她问。
他嗓子很哑,因为受了这么重的伤,失血太多,声音很低很低,“沙发。”
他伤成这样,还要睡沙发,逞什么强!
况且,她得多没良心才会那样做。
“不行…”她红着眼睛,咬住唇,“还是睡我房间吧。”
“跟你睡?不用排队了?”他白着脸问了句。
龚绫抿唇,这人,还挺记仇的,看到他受伤她都认怂妥协了,他竟然还记得她那句气话。
她没吭声,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输液架,把他带到了自己房里。
十分钟后,贺云拿给她一个体温计,交代她随时给贺狄量体温,之后就回房了。
龚绫关上房门,折返回来,坐在床头望着大床上紧闭双眸的男人。
他这会儿因为用了药,已经睡着了。
她伸过手去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一拉,手却被他猛地抓住,握在了掌心。
男人苍白的薄唇动了下,吐出两个字来。
她仔细辨别,终于听清楚,他说的是,阿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