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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象是奉系、直系和南方的广州革命政府。而现在,则换成了日寇、八路和国民党中央政府而已。
如果光站在晋绥系的立场上,很难说阎锡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但是,如果跳出晋绥系这个小团体之外,站在国家与民族的立场上,阎锡山的行为绝对是大错特错,即便把整条黄河的水倒出来,都无法洗干净他的罪行!
而与日寇暗通款曲的决定,却得到了晋绥军大部分高级将领支持的。至少,今天到场的赵承绶、王靖国和梁化之三个,谁都跑不了!目光缓缓从窑洞中的几个人脸上扫过,赵戴文越看,心里觉得越凄凉。当年那个为了国家民族不惜头颅的阎百川不见了,当年那个死守大同,与清军激战四十余日赵承绶也不见了,他们如今都手握重兵,功成名就。他们都有了割舍不了的利益与牵挂,为了维护这些身外之物,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与民族。而当年他们之所以起义推翻满清,也正是因为满清统治者,把小集团的利益摆在了整个国家民族利益的之上。他们只用了短短三十年,甚至更少的时间,就变成了当年自己誓死要推翻的人,并且乐此不疲!
“只是,只是初步达成了停火协议。其他,其他事情都没谈。您老也知道,当年唐太宗亦有渭水之盟。老总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为了积蓄实力,以图将来而已!”被赵戴文看得心里发毛,第七集团军司令赵承绶向后退了几步,硬着头皮解释。
“是啊,是啊!您老也知道,开战以来,咱们晋绥军损失惨重。去年又被八路拉走了三分之一人马!”作为阎锡山的私人谈判特使,梁化之也红着脸替晋绥系的行为找理由。
这两个人都是对日谈判的直接参与者,并且最初心里都对此十分抵触。但出于对阎锡山个人的忠诚,他们两个又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理由,自己欺骗自己。久而久之,就真的沉浸在谎言当中,彻底无法自拔了!
听二人说得流利,赵戴文愈发觉得心凉,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都变成了冰水,沿着血管淌来淌去,把冻得自己瑟瑟发抖。“你......,你......”用手指了指阎锡山,又指了指赵承绶,他嘴唇哆嗦着,胳膊哆嗦着,无法说出一句完整话。猛然间,嗓子眼一甜,鲜红的血浆顺着嘴巴和鼻孔喷了出来!
“化之,赶紧去接张子仁!不,赶紧去传杨麻子!”阎锡山年纪虽然大了,手脚却非常利索。抢上前一步,扶住赵戴文,同时大声命令。
张子仁和杨麻子,都是阎锡山的贴身御医。前者精通岐黄之术,后者则是喝过洋墨水的西医。眼下二人都住在克难坡这个大军营当中,只不过张子仁的住所距离阎公馆较远,而杨麻子的房间恰恰就在阎公馆旁边而已。
梁化之一直相信西医比中医见效快。听到阎锡山的命令,答应一声,赶紧撒腿往外跑。不一会儿,就与杨麻子两人抬着药箱跑了回来。后者用眼睛一扫赵戴文的脸色,赶紧将老人家从阎锡山怀里接过,缓缓放在阎锡山日常休息的土炕上,一边吊起瓶子来输液,一边低声向阎锡山等人问道:“次垄先生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突然吐这么多的血?!他的血压原本就高,最忌讳情绪波动。我昨天给他检查身体时,刚刚叮嘱过他。他也答应以后尽量克制。怎么才隔一天就犯了忌?!”
“你赶紧把他救醒,哪来那么多废话?!”阎锡山被问得心里好生愧疚,狠狠瞪了杨麻子一眼,厉声呵斥。
头一回见到东主如此失态,杨麻子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的药瓶子摔在地上。迅速蹲了一下身体,他用膝盖接住药瓶,然后一边熟练里往架子上挂,一边低声解释道:“老总息怒,我不是废话多,我是需要找出他的病因。否则,即便今天把他抢救过来,恐怕也不能保证没有任何后遗症状!”
“是军队中的事情!”阎锡山无奈,只好含含糊糊地回应,“总之,他刚才情绪非常激动。你赶紧想办法救治吧,需要什么药品,尽管开单子。如果西医不行,我再把张子仁接过来!”
“应该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肺部血管破裂。”杨麻子想了想,如实回答,“输完这两瓶液症状就能缓解。但是我害怕他老人家脑部血管也出了问题。毕竟已经是七十多岁人了,血管非常脆弱!!如果那样的话,也只能吃些中药,尽人力,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