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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远被杀一案,也由宋江、张文远、阎婆惜三个当事人变成了四个,而这第四个人,就是唐牛儿。为了帮宋江脱罪,时文彬写了如下“剧本”,张文远路遇宋江,邀请宋江回家饮酒,不料回家之后恰好撞破了相好阎婆惜与唐牛儿的奸情,张文远激怒之下抢了宋江的随身短刀要杀奸夫唐牛儿,唐牛儿自是不肯,二人争斗的过程中误杀了阎婆惜,随后张文远又被唐牛儿所杀,不过最终唐牛儿也没有逃脱法网,被当时在场的宋江生擒活捉,宋江在准备出门报案时被阎母看到,以至于产生了误会……
啧啧,这剧本写的,时大老爷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郓城县以县令时文彬为首,他有意包庇宋江,而县衙上下又都是宋江的“好朋友”,这桩人命案还不就是他们自导自演说了算。可怜唐牛儿成了宋江的替罪羊,要被流放三千里。
本来这事到此也就打住了,阎母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无钱无势,就算不服,可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不服又能如何?可时文彬却忘记了,死的阎婆惜除了是张文远的相好之外,还是张家的店铺掌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张家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时文彬放下手里的笔正准备休息片刻,就见师爷神色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时文彬见状不由纳闷,印象里自己这位王师爷向来便是处变不惊的典范,打从认识算起就从没见过他有神色慌张的时候。
“王先生,这是怎么了?”
“大人,有人前来告状。”
“告状?”时文彬话音未落,就听县衙前门传来一阵鸣鼓声,“咚~咚~噗~”最后一声明显是鼓被敲漏的声响。
“……王先生,究竟是何人前来?”
“张家家主张宝。”
“他来此作甚?”
“大人莫不是忘了,死的那个阎婆惜,是张家一店铺的掌柜。恐怕是阎婆惜的老娘不服,找主家诉苦才引得张宝前来。”
“……来就来,又何必多此一举。烦请先生先去迎接,本官稍后便去客厅。”时文彬并不十分惧怕张宝上门,他是一县之令,而张宝无官在身,虽有功名,虽有钱财,但他时文彬破家县令的名头也不是闹着玩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时文彬迈步走进了县衙用来待客的客厅,不想客厅里的张宝见了时文彬却连礼都不行,直接劈头盖脸的问道:“时县令,你可知你如今已是大祸临头了。”
时文彬闻言顿时不喜,换谁都讨厌乌鸦嘴,更何况张宝上来就“诅咒”自己要倒大霉,不过时文彬为人谨慎,倒也没有立马跟张宝翻脸,只是神情不悦的问道:“还未请教。”
“唉~我本有心救你一救,不过眼下看你毫不在意,那就算了吧,你就等着不久之后朝廷派人前来拿你进京问罪好了。”
“且慢!还请张公子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时县令,你当真以为那宋江杀张文远跟阎婆惜只是为情所困?我可以实言告知与你,并非如此。宋江杀张文远,只是因为一封书信。而这封书信,正是此时正在河北沧州盐山落草的晁盖亲手所写。时大人,对于晁盖是何许人,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听完了张宝的话,时文彬的冷汗不由流下来了,脸上也再镇定不住。私通贼寇,这个罪名可是不小,而自己身为郓城县县令,竟然包庇与贼寇有书信往来的宋江,助他脱罪。这时候宋江早已离家多时,就算他派人去抓也见不到人影。而且更让时文彬感到后怕的,就是与宋江有书信往来的贼寇是晁盖,而不是一般的贼寇。这晁盖当年想要劫取送给蔡京的生辰纲,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这事还是让远在京城的蔡京对其感到不满,若不是自己花钱上下打点,保不齐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丢了。
可现在要是传出自己手底下的人还跟晁盖那个贼人有联系,天晓得会不会再次惹来蔡京对自己的不满。
时文彬只是一方县令,最关心的便是自己头顶的乌纱帽,他如今的一切,可说都是由头上乌纱所带来,一旦丢了,那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再想要复起恐怕就困难了。其实这是时文彬想多了,他就只是一个县令,蔡京身为大宋权相“日理万机”,有着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哪有闲工夫找他一个小小县令的麻烦。
可时文彬没有想到这些,被张宝这么一吓唬,他吨油有些麻爪,但还抱有一线希望的问道:“那书信何在?”
“怎么?还想要销毁证据?时县令,看来你真是打算跟着宋江一条道走到黑了,好自为之吧。”
“站住!把书信交出来!”时文彬目露凶光,盯着张宝威胁道。
张宝见状丝毫不惧,冷笑一声道:“时县令,难不成你还想要软禁我?”
“……来人,给本官将此嫌犯拿下!”时文彬暗中咬咬牙,吩咐赶过来的官府差役道。
“哼!有意思,老焦,五弟,不要出人命。”张宝又是一声冷笑,重新坐下后对焦挺、狄雷叮嘱道。焦挺是张宝的贴身护卫,而狄雷则是因为凑热闹才跟来的,没办法,乡下孩子没进过县衙,知道张宝这趟要来郓城县,便吵着要来。
张宝叮嘱二人不要出人命,潜台词便是缺胳膊断腿都没问题。郓城县不大,衙门里有着百来个差役,而这些人对上经过高强度训练的张家护卫,那就是一群土鸡瓦狗,没交手多久便溃不成军,县令时文彬也被张家护卫给生擒活捉,推到了张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