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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眼泪抹干，又说，“直到我爸死后，我才发现他的瘫痪并不是中风造成的，而是被人打成了那样。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调查清楚，当年到底是谁把我爸伤成那样的，我要找那帮狗日的报仇。”
森儿和她妈互相看了看，没说话，王瑛适时地拉起森儿的手说，“走，嫂子教你搭配衣服去。”
森儿妈也借口说自己有事先去忙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孟中两个人。
孟中没说话，只是点燃一根烟抽着，待那根烟都快燃到尽头了，才叹息一口气说：“明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爸的事情……哎。”
“孟叔，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对不起我爸，我是个不孝子，我能做的，就是找到那几个混蛋，给他报仇。”
“我想你爸要是还活着的话，那肯定不希望你这么做，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不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他就是害怕你冲动，害怕你乱来，你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呢？”
我说：“我明白，正是因为我明白我爸一门心思地为我好，而我却还误会他，甚至……甚至气死了他，我就难受。叔，我现在根本不敢去看我爸的遗像，每次看到他，我都会觉得对不起他，觉得我是个混蛋……”
孟中将最后一口烟抽烟，神色凝重，“明子，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我一把抓住孟中的手，直觉告诉我，孟中是知道什么的，而且我隐约觉得，当年他和我们家闹的不可开交，很可能也是有原因的。
我扑通一下跪在孟中面前，“叔，你和我爸的关系，我是知道的，要不是那件事情，你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以前我是糊涂，以为你是个贪官，一心只想着赚钱，可我现在明白了，你是个好官。当年的事情，是你和我爸设的局对不对？”
孟中大概没想到我会猜中这些，顿时瞪大眼睛，“明子，你……”
我继续说，“我家的老房子，我爸是不想卖的，可我执意要卖。后来我爸过了一个晚上就突然改变主意了，我想，那个晚上，你们肯定是见过面的对不对？”
孟中没说话，其实就是默认了。
我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那天晚上，你们两个商量着要在我面前演一出戏，你充当恶人，让我们家在那笔钱里面拿出一部分给村干部，而我爸要和你对着干。你们是想让我、还有那一家外来户放弃买房子的念头，对不对？”
孟中依然没有说话。
我又说：“可你们没想到，村干部中有人贪财，偷偷把章子盖了。房子终于还是卖出去了，那家人也终于住进了我们家的老房子。后来我爸听人说那家人被一群陌生人陷害，就把那8万块钱还给了他们，当时，这笔钱是经由你的手给的那家人吧？”
孟中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这些都是你推测的？”
我点头：“当年，我做生意刚起步，需要资金周转，我想到了那八万块钱，但当我问我爸要的时候，他却怎么也不肯拿出来。他说那笔钱留着给我娶媳妇，然而我娶媳妇的时候他还是没拿出来。他就那样一步步地骗我，这次他们出事之后，我把他们的银行卡都查过，总共的存款也就两万多一点，估计都是我平时给他们的零花钱他们攒下来的。那那8万块钱去哪了？”
“叔，我相信你肯定是个好领导，要不然你也不会干村长这么多年。现在早就施行换届制了，还有，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钱，不可能家里穷的连个暖炉都用不起，还开着几万块钱的qq。”
“行了，你别说了。虽然你都猜对了，但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孟中说着，起身要走。
我死死地摁着他的腿，“叔，我爸当年盆骨骨折，两条腿也被打断了，我不知道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我这个做儿子的在他出事的时候没有一天是陪在他身边的。我内疚啊，我……”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