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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复阵纹浮现起来,有种格外邪异和血腥的古老意味。
一字眉小心翼翼从怀里捧出了一个玉匣。打开后里面竟静静盛放着一根长发,就像刚从哪位少女头顶拔下来的一样。乌黑油亮,细长笔直,却是如此平庸,哪里配得上如此宝贵的玉匣子来陈放?
他却有些肉疼,不舍地多看两眼,这才咬牙将整个玉匣子扔向了兽爪。
嚓。
也就扔到刚才雍容少年盘坐过的地方。玉匣子就仿佛突然遭受到猛烈攻击,半空中炸裂,片片崩碎。显然,这精工雕凿的珍贵玉匣也承受不住残爪散发的无形气势,只有眼尖的人才能见到炸裂之处。一道细微到了极点的黑线却没有遇到多大阻碍,依旧笔直射去!
滋滋滋!
一些怪异而刺耳的声音炸响,那一丝黑发洞射过的空中,忽然窜出无数的火光惊电,而且随着它的接近越来越激烈!
八人紧盯着这一幕,紧张得屏住呼吸,根本不敢眨眼。
成败就看现在了。
无声无息,黑发静静扎在残爪上,似乎很轻易的扎进了残爪看似坚硬的皱皮上,不多时,一丝金色液体顺着黑发流淌了下来,滴落在地。
还没离开的少年微微眯眼,看着这一幕,也不知在想什么。
轰!
过去了不知多么漫长的岁月,残爪里金色的血液竟然还没有凝固干涸,滴落在地上,仿佛有不可承受之重,赤土当时就龟裂开来,被轰出了一个深坑。
仙龙之血,依旧威严莫测!
大洪门八人松了口气,脸上都出现兴奋又激动的神情,看着那滴金色鲜血混入下方一些珍奇药材里,渐渐融为一体,又顺着阵纹流淌,混杂的药物越来越杂,最终轰然散化成一团金色的血雾,笼罩了整个大阵。
纯粹的仙龙之血太过霸道,哪怕他们经过千锤百炼的体魄也无法直接承受,只有经过稀释和混合熬练,才能当做锻体的至宝。
饶是他们,也无法靠近残爪本体,所以只能想出了这么个取巧的法子。本来以为宗门赐下的至宝要被舍弃,但如果那皇族子弟真能取得神剑,说不定连先辈宝发也还能取回。
血雾已经临身,他们来不及多想了,急忙运转功法,原本看似健壮的身躯陡然暴涨。那些筋肉,爆裂般鼓胀起来,一块块都有原本的脑袋大小,转眼已经都变成了两三丈高大的巨人模样。
仿佛能够搬山填海一般,充满力量的惊人气势。
“往前!”
被血雾遮盖的大阵里,传出了一字眉洪亮的大吼,“越往前,越能借仙龙威压拷炼宝身,不要浪费宗门为我们争取的大机缘!”
“是!”
“是!”
其他大洪门弟子纷纷大声应诺,声如洪钟,轰鸣慑人。
看了一会,雍容少年淡然道:“横练武道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如今看来,的确有几分门道。”
“殿下说的是。”其余人既嫉妒又羡慕的看着,即便曾经不服,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雍容少年说得很对。
“不看了。”
少年转身率先走出裂谷,“仙龙之血,即便被我抽去了龙气,依旧霸道至极,不走横练一道的武者,连霸主都承受不了。这是别人的造化,你们羡慕也没用,好好守护住,然后分一些人跟我走,前去取神剑!”
他眼神乍亮,锋芒乍现即收,“待我拿到神剑,肢解了这龙爪,所得龙肉就分给你们,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多谢殿下恩赐!”
“谢殿下!”
人们一听都激动起来,再次叩倒谢恩。
传说中的仙龙浑身是宝,那仙龙血肉如果用秘法炮制,就是天下武者梦寐以求的滋补之物,谁能拒绝这种恩赐?
还有仙龙的筋骨鳞爪,同样是可能制作仙器的仙材。原本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仙物,但如果皇子殿下能取到神剑就不一样了,还没听说过有仙剑斩不开的东西呢!
人们忙碌起来,分派后守护此地和跟随皇子殿下的人选,很快就井然有序分散了开来。
此次,人人都斗志昂然,仿佛见到了原本不敢想象的希望,眼中都燃起了激情火焰。
只是人人心底都有一个无法说出的疑问。他们跟随的这位皇子平时十分低调,不久前听闻连太子之争都没有参与,让隐藏在各宗的他们早已失望之极。但如今太子之位早已册定,为什么皇子殿下反而萌生了斗志?
这实在太古怪,没人能想通其中原因,但一想到历史上每次争夺皇位之前的倾轧与残酷,阴谋诡谲,他们就不约而同将这疑问深深埋藏到了心底,谁也没有多问。
没有真正荣登大宝,就没有人敢断言谁才是真龙!
以这位皇子殿下的心性,城府太深了,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往往谋定而后动。所以要不是有什么消息,他决计不会做如此反常的事,也就是说,还有可能!
进入这战境后的所见所闻,也让众人一次次受到震撼,什么叫秉承大运之子?什么才叫真龙之像?
相比那位张扬的太子,人们跟随皇子殿下的心也更坚定了。
即将有神剑护道,不是真龙又是什么?
“对了张义,我记得你之前曾提起过一个武道双修的愣头青,得到神剑的事,我不想让任何外人再知道,尤其我那些兄弟们。”少年目光深邃,随口吩咐道:“让几个人跟你去杀了他,然后到神剑所在之处找我们吧。”
“是!”张义抱拳应诺,心里也在感激殿下的善解人意,显然早已发觉他对付那人没有万全把握,所以才会让他多找几个人一起去。
无论怎么贬低,这个年纪能够参与新秀大比,还暗中武道双修,怎么说都不可能是简单之辈,绝不能掉以轻心。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正是这个道理。
少年随意从人群中指出几个给了张义,,吩咐了一句“去吧”,这就登上一辆战车,轰隆隆碾压虚空而去。
“张哥,不知是哪家弟子,居然撞到殿下的矛头上,也是够倒霉的。”一个颧骨极高的少年嬉笑起来。
张义忽然又回想起那个少年的模样,有些迟疑,“好像穿的是蝶花宗的衣服。”
“哟,还是个仙子不成?”一个黄袍少年眼神一亮,随后叹息道:“那就真可惜了,咱们辣手摧花之前,能不能……?”
“是个男的。”张义忽然道。
“男的?蝶花宗的男弟子?这算什么来路?”有人怪叫起来,只觉匪夷所思。
“谁知是真是假?”张义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似乎不愿多说,“你们见到就知道了,何必多打听,走吧!”
“得嘞!”
“这次可全听张哥吩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