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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窗帘直接拉开了。
耀目的阳光，透过玻璃，直接照射了进来。
眼镜男慌忙用手挡住眼睛，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跳了起来。
“坐下！”
周北平却按住了眼镜男的肩膀，强行又把他按回了座椅。
“你所遇到的，应该不止是一点点事情吧，先说说吧。”
周北平没有理会眼镜男被阳光笼罩的，那种强烈的不适感，淡漠的开口。
嗯。
拉开窗帘，感觉就好多了。
茶水倒映的，也变成了这个眼镜男的面容。
一张苍白的几近没有血色的脸。
男子叫张浩，是小柳树市场的常客。
小柳树市场很多人没听过，但大柳树市场，听过的人应该还是不少的。
身在帝都东南的很多人应该都知道这个地方，一个卖二手和假货的市场。
在这个毗邻欢乐谷，潘家园和垡头的三角区内，混杂了三个地方的气质——火爆，老旧，又带有一丝匪气。
只是大柳树市场在帝都，而这小柳树市场在滨海。
说白了，这小柳树市场就是仿造大柳树市场建立的一个卖旧货的地方。
与小柳树结缘，是因为同学小天。
小天在服装厂上班，经常到大柳树淘些二手衣服看版型。
张浩跟他去过几回，一来二去，也迷上了这个地方。
有一回，张浩在这收获了件唐装，款式看起来十分老派。
虽说有两个不大的兜破坏了整件衣服的美感，但还是能看出设计衣服的人应该很有想法。
在清理的过程中，张浩发现兜里竟然封着两张钞票。
意外之喜让他十分兴奋。
他马上把这事分享给了小天，但小天却十分平淡：“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小柳树淘的货里面带着点东西很正常。之前除了现金，我还翻出来过旧照片、纸条什么的，你要是喜欢这种东西的话，不如多逛逛杂货区。”
小天的几句话浇熄了张浩的兴奋，但他记住了小天提到的——杂货区。
多逛逛杂货区？
嗯，明天就去。
第二天，张浩起了个大早，就着清冷的晨风，直奔小柳树市场。
四下打量了会儿，张浩发现了一个摊位——摊位上摆着好些旧书，好像还有些零碎的玻璃制品。
摊主是个中年人，有些干瘦，戴着副墨镜专注于手上的一本《民国通史》。
张浩随手翻着一本《民国烟标》，似乎感觉到了其中夹着什么东西。
“红皮的一律二十，绿皮的一律三十，不讲价。”
摊主淡淡吐出一句话，眼睛都没有离开那本书。
这老板有点意思，张浩心想，别的摊主都是漫天要价，再与买家来一场刀光剑影的砍价战争才把东西卖出去。
他倒好，直接不讲价。
张浩不动声色地把那本烟标，与另外几本有意思的老书放在一起，招呼老板结账。
墨镜摊主合上书，扫了一眼张浩手上的东西，回了句：“一百都拿走吧，懒得算账。”
张浩心中窃喜，从兜里摸出一张大票，递到摊主面前：“大哥，您真地道，交个朋友呗，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您通知我。”
说完，便掏出兜里的手机。
“我没有微信，你记个电话号码吧。”
“诶，好嘞。”
张浩愈发觉得摊主有意思了，现在手机支付这么方便，很多买家都喜欢用手机付款，他连微信都没有，岂不是损失了很多客源？
想到这，张浩找出根烟，递到摊主面前。“大哥，来来来，抽根烟。我跟您说啊，现在是信息时代了，您得与时俱进，兄弟我觉得吧，您得弄一个微信，这样以后您收钱也方便······”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
张浩从墨镜口中得知，摊儿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从东城的老宅子里淘换来的。
东西是些好东西，不过没什么人喜欢，也要不上价，所以就定了个底价这么摆着，生意反而还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