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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
刚才车窗外狰狞的狼脸如一场梦境,现在,依旧只望见满空星斗,车灯前的亮和黑色大地泾渭分明。
“都跑了么,”她还是紧紧缠着他,丝毫不敢动,小声问,
他还在怔忪中,十分震惊不解,狼群是看见什么了……那跑得跟后头有鬼撵一样,狼群不成狼群,像一群猪,毫无组织纪律性……他还扭头看了看他副驾驶这边,又看看窗外,没什么呀……
而这时,该死的触点又来了,叫他怎么都逃不开的堕落之源又在他下巴处小声催促嘀咕,“是不是都跑了,”那躲在门腔子里狠一遇险就只管保她自己的自私样儿!
他火气一冒,一发狠,抱起她又是“咔嗒”一声车门解锁推开就走下来,“跑了没,你自己看呀!”
“啊!”她的尖叫要穿破他的耳膜,为了不聋,他只有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这一吻,没站住倒在了车前车盖上,
她一扳,他更乱,
这下好,跑走的确实是“一群猪”咩,因为此时狼性全漫浸到他一人身上!狠狠扯下了……
远光灯,
车盖,
星斗下,
颠鸾倒凤,
乱如麻……
他出生到大,很少发烧,
记得清的一次,得知表姐惨死那天,
连续五天,时起时落,低到37摄氏度,高近40。头胀如斗,偶尔一跳一跳,仿佛被唐僧念了紧箍咒;汗出如浆,喝很多水,几天来,构成身体的水分应该被换了一遍。
此时此刻,比那还炽烧!全在火里,身体,心,灵魂……
发烧五天之后,终于在不吃阿司匹林的情况下,六小时不烧了,脚踩在地板上,地板如雪地柔软而起伏。
同样,此时此刻,
火焰冲击过全身后,
他瘫软下来,
湿润的眼睛里,是艳朵如花的她,
她不一定是杨玉环,你也不一定是李白,却可以为她写尽天下艳美的诗词,荒唐死在她的身体里……
……
她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软的又全没了骨头,怎么办,他只能把她带回家。
路上,他载着一车子银荡内心如何又不无奈:
走出京城,来到燕晚身边,他曾相当自负,自觉是掌握了“圆寂秘密”的人,呵呵,是了,他是以一颗高僧的心“忍辱负重”至此。
他少年时就佩服所谓“掌握了圆寂秘密”的人,
那什么叫“掌握了圆寂的秘密”呢?
一般人猛,最多是:抽着抽着,切断自己的一节手指,说,我戒烟了;吸着吸着,切断自己一只手,说,我戒毒了;抽吸抽吸,切断自己的命根,说,我戒色了。
掌握了圆寂秘密的人,领导一个极其秘密的行动,失败了,被敌人抓获了,被敌人五花大绑了,连嘴都被撑住,怕牙齿里有氰化钾。却,微微一笑,然后就闭眼去了,不用毒药,不用挣扎。
对,刚出京时,他就是这样,像个高僧,看淡一切,也看死一切了。
可,
瞧瞧此时,此刻,
右手边躺着的,一摊无骨,
怎么就不知不觉,成了他的毒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