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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兴祖想装晕迷,装起不了床已来不及,只好挣扎起身,不过他存了个心眼,下床时故意作不支状,从床上摔下来。
两个童子赶紧上前搀扶,好不容易把他扶起来,他又挣扎着要跪下,嘴里干嚎:“皇上为臣做主哪。”
宋诚够义气,把皇帝都请来了,他要不告御状,岂非傻?
两个童子扶不住他,可他的膝盖还没碰到地上,朱祁镇上来扶了他一把,道:“平身吧。”然后再问徐彪:“伤势如何?”
东厂的刑具一点不比锦衣卫少,真要来点厉害的,顾兴祖早就去阎王那儿报到了,哪能在这里捶床骂人?
“都是皮肉伤,多处青紫。”徐彪不理顾兴祖连使眼色,实话实说。要是真的伤得很重,哪能这么中气十足地骂人呢。
宋诚不由分说,让童儿按住顾兴祖,检查他的伤势。撩起他的衣服,身上确实青一块紫一块,加上沙场征战多年,旧伤叠新伤,让人触目惊心,幸好这次没有伤着筋骨。
朱祁镇感叹道:“卿为国征战,辛苦了。”身上这些伤,都是为帝国出力的证据啊。如果之前他对顾兴祖临阵逃脱很不满的话,看到这些伤的瞬间,改观了很多。
哪个上战场的将领没有伤?宋诚关心的是顾兴祖先前晕倒的事,徐彪还没有开口,顾兴祖道:“他们打我,我不肯服软,他们一气之下把我打晕了。哼,我是打几下就呼痛的人吗?”
他这辈子英雄惯了,唯一一次认怂,是在土木堡上听到四面八方喊杀声惨叫声马蹄声震耳欲聋,惊慌之下没有细想就跑了,可担惊受怕回到京城,先挨老妻一顿打,再被关进大狱,人不能怂哪,怂了会生不如死的。面对东厂的暴打,他硬是做到一声没吱。
他没丢宋诚的脸。
朱祁镇道:“顾卿将养几天,还是回军营吧。”
宋诚也道:“可不是。”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既然顾兴祖没事,朱祁镇也就回去了,临走又把宋诚叫走,君臣二人回到太和殿,说到新军,朱祁镇道:“卿说得对,北征瓦剌势在必行。”
这是定好的方针,哪能因为伯颜贴木儿到来就放弃呢。随后,朱祁镇拿出地图,君臣讨论怎么作战,朱祁镇善武,说得头头是道,宋诚听后,沉默半晌,道:“臣以为,必须以火铳和骑兵为主。”
瓦剌部落自幼长于马背,骑射弓箭之术天下无双,若要战胜他们,必须从这两样上着手,宋诚认为火铳的威力要大于弓箭。
君臣商议推演,说得投入,都没想到顾淳得知曹吉祥派人掳了祖父,一怒之下,带了番子们埋伏在曹吉祥的府邸附近,曹吉祥还没走到府门前,一群番子冲出来,把护卫曹吉祥的东厂番子打散,把曹吉祥拿了。。
有权势的太监在宫外都有府邸,曹吉祥也有一座,只是规模不大。今天受了惊吓,朱祁镇又没有站在他这边,他一气之下出宫回府,没想到顾淳早等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