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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这场惊动大半个京城并在日后足以令人茶余饭后都津津乐道的搜查行动,却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无声无息的落下了帷幕。
“别喝了!”贺纪鸣过去抢过酒瓶,怒道,“执哥,你还是我那个执哥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喝下去你又该要进医院了!”
这期间他们不知打了多少架,起过多少争执,而贺纪鸣突然明白,他之前总是仰慕着羡慕着,希望能成为他那样无所不能的执哥,也不过只是个最普通的平凡人。
会痛,会哭,会难过,会...不清醒。
他将约翰博士救走,那之后的几天,执哥确实疯了,他们打了最狠的一架,客厅里东西散落一地,没一处是好的。
而之后,执哥将他们所有人都叫了来,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时,他坐在沙发,面无表情的开始陈述他的那些毁灭计划——这些本可以烂在肚子里不说,除了宋矜没人会知道,但执哥还是说了。
他不知道,执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的,但他表情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心颤。
或许他早已明白,这事本身是错的,可宋矜人在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他做的那些错事,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惩罚他。
他说出来,大概是想让他们,来替宋矜要一个公道。
宋矜不在,最该指责他怪他恨他的人不在,她不知道去哪儿了,可陆执他过不去啊。
而林青青知道事情真相后,看他像在看一个恶毒的杀人犯,疯了似的苦苦哀求陆悬将他送进监狱,不仅是她,连陆悬和鹿露这两位执哥最亲的亲人,也同样用着畏惧害怕的目光看他。
才不过一个小时,别墅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一人。
对执哥来说,那是众叛亲离。
可他却笑了。
思及此,贺纪鸣出于对兄弟的同情,还是沉声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将那件事说出来,除了她,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她未必怪你,你这样做,倒是让林青青得逞了,她本就想把你从陆家踢出去。”
过去许久,陆执都没有说话,微微垂下眼睫,望着指尖转动的高脚杯,顶上光线在上面倒映出绚烂的流光,似是能灼红人眼,他笑了笑,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很轻,像是在说着莫不关己的事情。
“她家庭不好,但却努力认真,也不争不抢,人生虽不能说是顺风顺水,但终究会过的比现在好,而她的灾难,一个来源于薛君然...他毁掉了她的名声、她的前途、甚至对未来的希望,而另一个人...却是我——”
“薛君然只是毁了她几乎所有的外在,而我,却是要她成为彻彻底底的变成另一个人,薛君然的过错还能弥补,而我的,已经差点改变了她的一生。”
或许她的一生将永远畏惧黑暗,畏惧孤独,呼吸不敢用力,怯怯缩缩,他把一个人从光明拉入了他所在的黑暗,他差点毁掉她。
没有她在的时间里,足以让他一个人在漫漫孤寂的长夜里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