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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中国就地拍卖,或者带回普鲁士去。”
“我们都晓得,对于普鲁士‘七周战争’未能进军维也纳、进一步扩大战果,卡尔亲王迄今悻悻,不过,他这个玩笑,其实并不好笑,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类似的事情,驻华公使李福思就干过一回?而结果,是令人非常尴尬的?”
“一八六四年,李福思履新中国,船行至天津港外,发现了三只丹麦商船,彼时,正值第二次石勒苏益格战争期间——卡尔亲王正率领他的第三军,作为德意志联军陆军主力,攻打丹麦的易北河防线——李福思一见三只商船悬挂丹麦国旗,二话不说,立即冲了过去,将三只商船统统捉住了。”
“丹麦商人诉之于中国政府,彼时的中国首相恭亲王大为恼火,传告李福思,指丹麦商船已入中国内海,非在公海,贵使此举,有违万国公法,‘显夺中国之权’,若不妥善解决,请你打道回府,敝国恕不接待。”
“李福思自知理亏,不但释放了三只丹麦商船,还主动赔偿了丹麦商人一千五百银元。”
“如果现在普鲁士和奥地利还处在战争状态,如果卡尔亲王一时头脑发热,捉了奥地利人的船,那么,接下来,面对中国政府‘妥善解决’的要求,他会怎么做呢?他会不会审时度势,像李福思那样,做委曲求全的事情呢?中、普两国的结盟,又会不会受到这个事件的影响呢?”
“好吧,也许我想的太多了。”
“‘腓特烈大帝号’终于进港了。”
“停泊在天津港的军舰——所有国家的军舰,也包括法国人的,都鸣放礼炮,对王储殿下伉俪的到来,表示敬意。”
“中国政府在大沽口码头,举行盛大了欢迎仪式。”
“前来迎接‘普鲁士访华代表团’的,辅政王关逸轩之下,有钟郡王爱新觉罗.奕诒、直隶总督曾国藩、军机大臣文祥、外务部尚书钱鼎铭,他们乘坐火车,一天前便自北京到达天津——北京至天津的铁路,是中国的第一条铁路,半年前竣工。”
在这里纠个错:奥拓伯爵搞错了,京津线可不是俺们的第一条铁路,俺们的第一条铁路,是津唐线——两年前就竣工啦。
还有,曾国藩也不是自北京过天津的,直隶总督的治所在保定,他是自保定过天津的,同关卓凡他们,走的不是一路。
好吧,继续《黄昏与清晨》:
“排名呢,自然是辅政王关逸轩领衔,他的后面,依次为奕诒、曾国藩、文祥、钱鼎铭。”
“钟郡王算不上政府要员,他的职务是‘散秩大臣’,这似乎是个不负责什么具体事务的职位——至少,我搞不清楚他具体负责什么事务。钟郡王参加迎接‘普鲁士访华代表团’,排名仅次于辅政王,是因为他是皇室的代表——他是皇帝陛下的亲叔叔,在‘在职’的皇室成员中,他的血缘,和皇帝陛下是最接近的。”
“辅政王自然也是皇室成员,不过,他是皇帝的丈夫,和皇帝并不存在任何意义上的血缘关系。”
“我对这位年轻的郡王颇感兴趣,他清秀、白皙、温文尔雅,可是,我能够感觉得到,他对自己这份临时的工作,非常紧张,目光闪烁,瑟瑟缩缩——总之,很不自信。”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钟郡王的排名,居于最末,而非仅次于辅政王,并排在功勋卓著的曾侯爵之前,他会自在的多。”
“考虑到他的三个哥哥——皇帝的三位亲叔叔的遭遇,钟郡王的这个表现,也许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他的五哥,前惇亲王爱新觉罗.奕誴,因事涉谋反以及谋杀另一位亲王,被剥夺爵位,终生圈禁——无期徒刑。”
“他的六哥,前首相恭亲王爱新觉罗.奕?,在三十三岁的盛年,被迫退休。”
“他的七哥,前醇郡王爱新觉罗.奕譞,因涉嫌刺杀辅政王,并策划大规模的兵变,被剥夺爵位,软禁起来——不过,无论如何,这位前醇郡王的命运,要比他的五哥好多了。”
“以上种种,辅政王都在其中扮演了最关键的那个角色。”
“钟郡王在兄弟之中行八,就是说,醇郡王之后,就是他了。”
“所以,他不晓得,这突如其来的‘重用’,是祸、是福?”
“不过,据说,他和辅政王的个人关系,还是比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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