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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不是想破就能破的;而是管控危机——无论如何,不能让法国人将这件案子翻覆成攻讦中国的国际大合唱!
首先,自然是要在中国政府和凶犯之间做出切割,要叫大伙儿相信,中国政府同此案毫无关系。
当然,说不说、说什么在自己,信不信、信多少在人家,这一层,不是自己可以把控的,所以,“自清”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以攻为守”——要在此案中找到一个着力点,以狙击和反制法国人的攻讦。
这样的“着力点”,找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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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的抗议,如期而至。
大致就在蔡尔佳离开朝内北小街的时候,博罗内到了东堂子胡同的外务部——比外务部尚书钱鼎铭到的还早。
此时,外务部已经得到“南堂”案发的消息,不过,仅仅晓得死了人,其中有洋人,其余情形不明,值班的司官见博罗内一脸铁青的样子,晓得是来登门问罪的,但此案曲在己方,对方虽是“敌使”,心里头嘀咕,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贵使要见钱尚书?这个……钱尚书还没上值呢!”
博罗内冷冷的扔了两个字出来,“我等!”
司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博罗内虽未预约,但出了这种事情,法国人也打上门了,钱尚书不可能不见,于是就自作主张了,“那,请贵使入内奉茶吧!”
“不必!我就在这儿等!”
啊?这儿?大门口?
你一米九的个头儿,背着手,站在大门口等?
啥意思?
司官有些手足无措,略一转念,就明白了:
他一个身材高大的洋人,站在外务部大门口,人来人往,十分引人瞩目,但凡看见了的,都会好奇,这个洋人是谁?站在外务部大门口做什么?一寻摸,一打听,啊,原来是法兰西的驻华公使,为了“南堂”那单“教案”,过来办交涉的呀!
这是为了尽可能放大此案的影响。
此人这一次过来,本就为寻事来着,既如此,多费口舌无益,看一看怀表,这个时候,钱尚书应该已经在上值的路上了,司官想了一想,叫过一个衙役,让他寻来路去截钱尚书——告诉钱尚书,法国人已经堵在外务部大门口了。
不过,这一招没派上用场,衙役刚刚上马,一架“亨斯美”马车便进了胡同口——钱尚书到啦。
见到博罗内,钱鼎铭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而博罗内虽然盛气而来,但亦礼数不失,彼此略事寒暄,相延入内。
事实上,钱鼎铭比关卓凡更早得知“南堂”出事了。
此案涉及外交,当然要第一时间通知外务部及其堂官;而案情虽然严重,但步军统领衙门到底不敢真按“紧急军情”的例,将辅政王从床上扯了起来,不过,对于钱尚书,可就不必有任何顾忌了,因此,天还没亮透,步军统领衙门还在侦骑四出的调查奎光昨天的行踪的时候,钱鼎铭就获知相关消息了。
一坐下来,未等“奉茶”,博罗内就用一种努力压抑激愤的语气说道:“‘南堂’的事情,尚书阁下已经晓得了吧?”
钱鼎铭沉静的点了点头,“是——不过,只是一个大致的消息,内里情形,尚晦暗不明。”
“太不可思议了!”博罗内亢声说道,“不论万国公法,还是——嗯,贵国古语亦有云,‘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法、中两国,虽处于战争状态,可是,‘敌使’如本人者尤得保全,又怎么可以迁怒于其余一切泰西国家及人民呢?”
说到这儿,博罗内的“激愤”,压抑不住了,指尖重重一敲几面,“贵国之行径,岂文明国家之所为?实在是……太过、太过骇人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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