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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立见大明天子闻言竟在微微点头,不由急得满脸涨红,但金正庆所控件件属实——朝鲜国王近些年的确被迫成为胡虏属国,并多有资助之举。
他忙跪叩道:“朝鲜国小兵贫,胡虏数万贼军多番来犯,连两名世子都为虏所掠,我王不得已,只能虚以应付,输其些许人口粮钱求活,还望陛下明鉴……”
金正庆冷笑道:“敌强则投,主弱则去,这还不算是叛逆?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兴立一时语塞,旁边的副使金鍊赶紧上前一步,指着金正庆道:“纵你说得天花乱坠,我王都是天朝册封的朝鲜国君!李英以臣叛君,乃是犯上作乱!”
这也是他压箱底的牌了,只盼着大明天子顾及王位正统、君臣纲常,能帮着打压李瑛。
不过朱琳渼作为后世之人,对封建王朝的君臣伦理毫不在意,只要大明自己不乱,朝鲜谁做国王有何区别?谁上位对大明最有利,他就会支持谁。
但徐尔路及鸿胪寺等大明官员到底是十七世纪的人,对金鍊所言却极为认同。李兴立余光瞥见他们神色,当即便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徐尚书的大腿,声泪俱下道:“小邦一向心属天朝,纵有行至差错,日后必痛心彻改,还请徐大人为小邦……”
金正庆一愣,心说装可怜谁不会?他当即猛地跪地滑出四尺,脑袋塞进李光春的脚踝间,捶胸顿足,哭天抢地道:“仁兴君不忍叛逆欺辱上国,方兴义师讨之,心念皆是朝鲜当尽忠于天朝,所伐俱是投贼奸佞,李大人……”
“放开!你先放开……”徐尔路和李光春无奈对视一眼,转身揖道:“陛下,这……”
朱琳渼原本正作“吃瓜群众”,看两边互掐,此时见徐李二人要掺和进来,生怕他们乱说坏事,只得轻咳一声,摆手道:“咳……都消停点儿,徐爱卿和李爱卿的朝服很贵的,别拿着抹鼻涕眼泪了。”
上国天子发话了,正在嚎啕的两个朝鲜人这才放开手,恭敬跪伏下来,静听圣训。
朱琳渼先望向李兴立,“李倧,的确是大明册封的朝鲜国王,不过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却令人寒心啊。”
李兴立吓得一哆嗦,眼下自己这边战事不顺,能撑住全凭大明所封朝鲜国君的号召力,若连这个都没了,那必然立刻众叛亲离。
“陛下明鉴啊!”他以头抢地,磕得砰砰直响,“胡虏势大,我王实在是逼不得已,但如今已深省己过,即日便毁去胡虏金册,只奉天朝为父,誓与胡虏死战不休!”
若在大半年前,李兴立绝对死也不敢这么说。但近来大明连战连捷,已夺回旧都南京,中原局势剧变,加之李倧用水师换回了两名朝鲜世子,以及李瑛叛乱的威胁,他已下定决心重新和满清划清界限了。
金正庆急道:“陛下莫听他花言巧语,李倧勾连胡虏久矣,岂会轻易改弦更张?!”
朱琳渼从谏如流,又对李兴立道:“是啊,我怎知你们国王是否诚心?”
“我王忠心日月可鉴……”
朱琳渼摆手打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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