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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岁推开门的时候,凌夙诚竟然在靠着窗抽烟。
烟雾绕着他的指缝飘向窗外。凌夙诚闭着眼睛靠在玻璃前,依然皱着眉,睫毛在阳光下微微煽动,整个人显得既年轻又莫名苍老。
“您居然还抽烟?”元岁忍不住问。凌夙诚是个极端自律的人,向来是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工作以外的时间从来坚持晚上九点半睡觉早上五点半起来,不熬夜也不懒床。
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啊。元岁从韩越那里听说时,深受感染地反思了一阵——她上一回能在晚上十一点前老实睡觉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抱歉。”缓缓睁眼的凌夙诚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将窗户推得更开,迅速上前两步将烟在桌角碾灭。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稀罕而已。”元岁暗自心疼了一下桌子,“我第一回看到您抽烟。”
凌夙诚没接这茬,继续低头沉思不语。
关于如何才能与这位惜字如金的老大开展友好的双边交流,元岁已经多少总结出了一点经验。工作之外的时间,要是有人心情大好的找他唠嗑,他一般都懒得理;但要是来者一脸心酸委屈,他又能耐心跟人掰扯两句,简直让人不服不行。
“您在想这两天的事情吗?”元岁有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疲惫一些。
凌夙诚果然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开口却是问到:“你午睡过了?”
“没睡着,不过感觉稍微好点了。”元岁实事求是地回答,琢磨了一下,又问到,“您觉得昨天下午盛医生的案子……和今天早上宿舍里的案子有联系?”
“这两件事,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两件事我都只是听说了个大概。”元岁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能够确定都是自杀么?”不会是什么作案技巧高超的连续杀人事件吧。
“确定,都是自杀。”
“这两个人私下有什么联系么?”
“医患关系,没有别的。”凌夙诚答得很快。
“那这两人应该还不至于在这种事儿上步调一致吧。”元岁仔细想了想,又问到,“说起来……那个患者自杀的时候,知不知道盛医生出事儿了呢?”
“应该不知道,盛医生出事的消息是今天早上才散出去的。”
“喔这样。”元岁注意到凌夙诚脸上莫名紧绷的神色,“我这么听来的话,只能觉得是巧合。最多不过是两个人在交流的时候互相为对方心里添了堵,分开后各自选择了自我了断……您觉得哪里有问题?因为这两个人身边的亲朋好友又都说平常完全没察觉么?”
凌夙诚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声说到:“可能是我多想了。”
“也不一定。”元岁决定捧场,“如果您觉得有疑虑的话,宿舍那边可能是不太方便,但是楼上我们总可以去看看的吧?”
-
刚一上楼,凌夙诚就隐约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这种牵扯到人命的内务,还是由我们接手吧。”这个声音比较陌生。
“两名死者都是军人,由我们自己处理就可以。”极具辨识度的破锣嗓子,是三组组长许择远无疑。
“又出什么事儿了吗?”元岁低声问了句。
“大概是和警察那边在接洽上有点摩擦。”凌夙诚也低声回答。
谈话间,凌夙诚与元岁两人已走到周围人群明显站成了两拨的心理咨询室门口。
许择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拦着。
“这俩谁?”警察方面派来的是个生面孔——又或许是因为凌夙诚太少与这群人接触,总之结果是,对方一脸的不悦。
凌夙诚不想多解释什么,信步推门而入,元岁也跟着溜了进来,并冲外头讪笑着关上了门。
很有特点的办公室。元岁还没有正式进来过一次——上次是在门口排队。
办公桌的左右各有一个陈列架,左侧摆放的是快要散架的旧书,书名大多与心理学研究有关;右侧的架子上则是从大到小摆放着不少纸袋和马口铁盒,架子表面还吊着一块圆形的茶饼。
“早听说盛医生特别喜欢喝茶,很多接受完治疗的人都给他带过茶叶。”元岁打开一个铁盒闻了闻,“怎么有股陈皮味儿……”
“陈皮?”凌夙诚反应了一下,“晒干的橘子皮?”
“您知道?以前我身边有朋友总喝中药,我尝过一点。”元岁吐了吐舌头。
“你上次没有进来过?”
“没有。我站门口看了一眼,就乖乖等着了。”元岁顿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在这儿门口等着的时候,喝过一杯茶,周围的人也有不少都喝过……不对,要是茶有问题,我也不会还在这儿站着了……”
“什么茶?”凌夙诚打断了她的自我反驳。
“就是挂着的这个。”元岁指了指圆形的茶饼,“我前天来的时候,怕这个有灰喝着不干净,还偷偷倒掉了第一遍的茶水。”
“这是普洱。”凌夙诚拿起桌上的茶刀,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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