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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曾老国公会故作谨慎大方的同意避嫌的事情,将京畿营的兵权交出来?”挽回居院中的石台子上,叶挽正身绑着沙袋倒吊在一颗树上,虽憋得满脸通红,但还是故作镇定的与石台边的褚洄交流道。
褚洄坐在石台边上,手持沥银枪,正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通体乌黑的沥银枪在皎月之下闪过一道锋芒,从枪尾一直闪到枪头,像是在故意炫耀自身的锋利一般,寒光猎猎。褚洄面无表情的扫了叶挽一眼,胳膊一抬,同时就扫出一道疾风,将叶挽摇摇欲坠的身子挂到了更高一截的树杈上。“不要走神,才不过半个时辰罢了,坚持。”
不知怎么的,下了朝之后褚洄就心血来潮的说要教她轻功。拜托了,都拖了那么久装了那么久的死了,才莫名其妙的要教她轻功,她早就自己学会了好吗!还美其名曰马上就要发生大事了,练好一身跑路的功夫以防朱桓解救不及,出现什么不测。
以她的功夫来讲,要是有什么不测能威胁到她,那就算是朱桓出手也没有用的。
只是这冷面煞神呀,平时人模人样一本正经,私下里就是个毛手毛脚的流氓色胚子。这个时候教起功夫来却又恢复了那残酷无情的名声,教训起她来半点都不带含糊的。叶挽已经像吊死鬼一样在这树上吊了半个时辰,下面的无情大魔王看似漫不经心的在擦拭武器,其实心思一动也没动的牢牢的盯着她,真是在军中当之无愧的阎王之名。
叶挽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又重复了一遍:“来跟我聊聊么,不然我这吊着练习多无聊。”
“练功之时切忌分心。”褚洄无奈的瞥了她一眼,还是回答道,“我猜到的。曾丘云此人心机颇深,世故又圆滑,否则也不会以区区一个国公的身份掌握京畿营的要权了。其中虽不乏曾如水的帮衬,但他们两个可以说是相辅相成,一主宫外一主宫内,在昭阳帝的面前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达到今日这般炙手可热的地位。”
见叶挽听的认真,连吊着都没有阻挠她听八卦的心思,他又道:“曾丘云身处高位三十年,自然是对百官和百姓们的心思都了如指掌。更何况他本人骄傲无比,认定自己出手不会有任何差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要是以原先百官和曾后的态度来说,荣老大人已然自检,愿听从曾后的吩咐在家中安守,等待案情的结果。那么同样身为监题的曾如琥,就算当真是清白无忧,以他半点都不肯吃亏的态度摆在眼前,百官和百姓也会对曾家有所意见和保留。荣老大人都以身作则了,你身居高位却这般情态,让人怎么不怀疑你的用心?
所以就算是曾如琥自己憋着堵着不愿意将京畿营的权责让出,曾老国公为了在所有人面前保持他那高傲清白的作风,也会开口提出让曾如琥与荣老大人被同等对待的。
这就是为什么褚洄硬要开口将矛头往荣老大人身上引的原因。
“只不过,曾丘云开口只是意思意思,想要做个表率。他自认为以曾家的威望名声来说,他就算这么提出来,自己势力之下的人也会帮衬着不让他有此举动,根本就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褚洄道。
叶挽憋着气笑道:“只是他没想到你会突然跳出来堵他一句?”
“嗯。”褚洄点点头,“科举之事与我将军府毫无关联,他自认与我并无利益的冲突,自然也就想不到我会堵他话头。”
曾家从前查过褚洄的底细,能让他做到如今的将军之职想来并没有查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来。他们也一定想不到……褚洄不光是跟他们有冲突,那冲突还大的去了。
“……你真狡猾。”叶挽默默道。如果要说萧羽和萧天慕这么多年都在韬光养晦的话,那褚洄简直就是扮猪吃虎的鼻祖了。想到他是怎么一步一步用“美色”勾引自己的,叶挽就忍不住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褚洄睨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低声道:“我没有对你狡猾,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断袖。”
“哼……”叶挽红着脸翻了个白眼。又道:“那京畿营的兵权最后会掉到宪钧侯的手里,你也猜到了?”
“不能说猜到了,只能说,当时的情况下,曾老国公都被迫交出了京畿营的兵权,她再端着不允许曾家这么做才会显得太唯利是图了一点。虽然曾如水当年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年纪越大就越在乎起来,她怕别人说她专权,在瑞嘉帝及冠成年之后还把持着超纲,只得以退为进接受曾老国公的安排。”他顿了顿,表情似笑非笑,“否则你说,她怎么会对你提出要立你为公主,配我这个将军的条件来?”
她意图混淆皇室血脉,不就是怕自己当年做的丑事暴露么。
叶挽一窒,道:“你都知道了……”
不过有关她的事,难道还有褚洄不知道的么?
“知道什么,知道有些人不想嫁给我么?”褚洄好笑的看着叶挽有些局促的模样。“我要娶你,难道还要曾后来做主,让你以皇室公主之名许配于我?”直接用抢的就是了么。
不过曾后说起来好像也算是他的丈母娘?这就有点麻烦了。褚洄一本正经的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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