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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里,余府的大门被整个反锁了……”余晋终于绷不住的握紧了拳头,眼角暗暗流下泪来。他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这就是他噩梦的开始了。叶挽心存叹息的走过去拍了拍余晋的肩,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关于余知州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去找豫王?这样的问题,眼下显然是不太适合问的。她安慰道:“没关系的余晋,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安慰有多么的苍白无力。无论怎么样,灭门之仇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呢?
叶富贵摇摇头,他回云州之后就时常闭门不出,像乌龟似的缩在自己的壳里,连叶挽他都时常会顾及不到。看到叶驰与司马宥交好他也不甚在意,只当他们是有生意上的往来需要应酬,毕竟官商勾结。没有想到司马宥看着人模人样,竟还曾经为了博出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司马宥将父亲关在余府里,点了一把大火。适逢冬天天干物燥,整府易燃的很,余府上下七十多口人就在几个时辰之内被烧了个干净……因着那晚紫云山附近闹山贼,司马宥将知州府所有的人马都遣出去剿匪了,并没有多少人手帮忙救火。等附近的百姓发现了,火势已经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他们泼的水有如杯水车薪,根本阻止不了余府的大火。待我发现时,府中已经无一生口。”他懊恼的将头埋在自己膝盖上,手心被他的指尖掐的沁出血来。“那晚……我与好友有约,并不在府中,逃过了一劫……”他声音干涩的仿佛层层叠叠的磨砂纸,磨的喉间尽是血色。
紫云山的山贼……叶挽的眉心狠狠跳了跳,她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褚洄。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么巧。
她压低声音问道:“那……司马宥剿匪的事情呢?”
“许是紫云山的山贼厉害吧,总之并没有剿匪成功的喜讯传来,还损失了不少州府兵将。”余晋摇了摇头,“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司马宥将最大的绊脚石一脚踢开,哪还会在意剿匪失败的消息?总的不过说来也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甚至他兴奋的连确认府中有多少尸体都懒得做,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不在其中……我回到余府看到的尽是残骸,还有司马宥骂骂咧咧的在府中翻索,想要知道父亲生前查探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他这个猪脑子,难道就不知道放火会将秘密一起烧毁不成?”
“我身无长物,只有一手父亲逼着我练的花拳绣腿的功夫。又不敢在司马宥的面前露脸,只得卖身进入牙行,祈求在混口饭吃的同时,有生之年能够为父亲,为余家报仇。我不敢用本名,只得化名‘余晋’,为了防止司马宥心有不甘想要搜索看看我到底死了没。再后来的事情小姐也知道了,我有幸被您相中,带回了叶府,直到如今。”余晋真诚的道谢道。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叶富贵叹了口气拍了拍余晋的手,“往后叶家就是你的家,你不会再如浮萍漂泊了。”
褚洄听了“相中”两字眉头跳了跳,不动声色的将叶挽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生怕叶富贵心血来潮来个“童养夫”的做派。他薄唇轻掀,幽幽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余知州生前想要去找豫王,为什么?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这同样也是叶挽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余知州紧张的连防备司马宥都忘记防备,硬生生的把自己往绝路上赶?
余晋猛地把背脊绷的笔直,牙关隐隐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他的拳心攥紧,欲言又止的不断的抬眼看褚洄,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可以信任一般。
褚洄的眼神宛若寒潭,深不见底,根本让余晋无从判断他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太优秀,也太可怕,行正义之道他就是世界的中心,走歪门邪道他同样不会令人小觑,宛若恶鬼。
但听他方才所说处处为豫王考虑,又与叶挽关系匪浅,说不定可以考虑?
良久,余晋才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苦笑道:“我知道,当时我已经十几岁,不是小孩子了。要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不会相信的……其实父亲并不想让我知道,因为这个秘密实在是有些棘手,知道的人或许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吧。我曾经顽皮偷偷摸摸的进过父亲的书房,他的每本书放在哪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那张小纸条……”
叶挽屏住呼吸,想知道这个将余知州害死的小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余晋一字一句的缓缓道:“那张纸条……是父亲从知州府的库房中一本不起眼的书中找到的,他猜测是曾经曾丘云任知州时,哪个手下因为良心的谴责留下的留言。他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遂只能记成一张只纸片,以求自己良心能安。”
“上面记录的……是曾家与献王密谋,如何能够利用楚穹苍将军手中兵权,夺取帝位,再将楚家军除去的消息。”
小小的客房,被他这句掷地有声的话猛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