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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造反不就得了?要么帝王心软一点抓回来关终身禁闭,要么就直接掀了谋逆之人的脑袋,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多了一层和元桢的关系仿佛就拎不清了一样。
不过总有耿直的大臣,即便是在烈王殿下的面前也想要实话实说。
“陛下,元煜犯上作乱,是为不忠。违逆父意,是为不孝。苛责祁罗江百姓不允他等过江南下,还巧取豪夺城中粮草,是为不仁不义。这等罪人,请陛下立刻派兵前往将其捉拿,带回临安砍头以正视听!”
说话的是个从不参与党争的年迈老臣,虽不是烈王手下的人,但因着老臣年纪过大,元桢也直接懒得动他了,放任他偶尔在朝上说两句并不中听的逆耳忠言,也无关痛痒。
但这次他毫不犹豫的直接说出要将元煜带回来砍头的话惊到了其余众人,百官们纷纷用“你想死就一个人去死千万不要带上我们”的眼神看着他,不由自主的以他为中心朝外退了几步。
那老臣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无意识的被人嫌弃了,仍弓着手背站在大殿的中央,看着西秦帝等待他的回话。
“咳咳,”元枢轻咳两声,他没猜到在烈王的面前竟然也有人会半点不怕死的说出这番话,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给那老臣答复,而是看向元桢道:“烈王殿下,觉得如何?”
你的儿子应该你这个做爹的自己来管教,把事情推给我们算怎么回事?
元桢这才懒懒的抬起眼看了看西秦帝,勾起嘴角笑道:“陛下问本王做什么,按理本王难道不是应当避嫌么?”
西秦帝被噎了一下,心中暗道:谁敢让你避嫌做出没经过你同意的决定来,那那个人一定是活腻歪了。他“呵呵”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还没蓄长的小胡子说:“桢弟为人孤最是清楚,想来公正严明,断不会做出什么有失偏颇的事情来的。不用避嫌,不用避嫌!”
“陛下,烈王殿下是元煜的亲生父亲,理应避嫌!”那耿直的老臣不怕死的再次开口。
众朝臣和西秦帝此时忍不住把那老臣扔出大殿去喂鸟,陛下都说了烈王殿下不用避嫌,他还跳出来起劲个什么?是生怕陛下的皇位坐的不够稳还是怎么样。
为了表达自己对元桢的信任,西秦帝摇头道:“不,孙大人,你不了解烈王。孤与桢弟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了解桢弟的脾性。该如何做他就会如何做,不会做出半点逾矩有失公允的事情来。这样吧,”他打断了那老大人再一次想要张开的嘴,率先对元桢说:“烈王,既然元煜是你的儿子,那这件事情孤就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了。不管是将元煜捉回来也好,或是就地正法也好,都由你来决定,不用再特意问过孤的意思。”
看着西秦帝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甩手掌柜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的模样,元桢似笑非笑道:“哦?陛下确定?”他漫不经心的抬起手,在众人害怕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
那闲庭信步的模样当真就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孤交于你了,自然就是确定了。”西秦帝严肃的说。就算他不想交给元桢,想把元煜直接拉回来大切八块又怎么样?他还想把元桢也一起大切八块呢,他会自己乖乖扒了衣服躺到刽子手的铡刀之下吗?
西秦帝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他像是为了让自己确信一样,还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元桢拉长了尾调,那慵懒的语调给人以一种信心在握的感觉。他勾起嘴角笑道:“那臣弟就应下了这事儿。”
他漫不经心的语调就好像是在表达“我虽然是应下了,但是办的让你满不满意就不关我的事了”一样。
不管满不满意,又有谁敢有意见呢?毕竟是人家亲儿子。
众人无不是的想。
就连元桢手下的人也不知道烈王殿下答应下来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决定下来了,仔细想想,儿子反叛,让老子去处理,也算是也良策不是?也只有西秦帝这么个光脚的不怕烈王这个穿鞋的。试想,烈王已经如此有权有势,不管他想不想包庇元煜,这件要令全国震惊的事情就这么成了元桢的家事,也难怪烈王殿下有恃无恐了。
他想要元煜死就死,他想要元煜生,朝中也没有半个人敢反对。
西秦帝回了自己寝宫,再一次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和无奈来。他身为一介帝王,就连想要处理犯上谋逆的罪人都要先看看烈王的眼色才能决定,朝中上下更是没有半个可以信赖的人选,实在是举步维艰。
元瑾瑜适时地取出一件薄披风来,看着西秦帝说:“父皇,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已经入了秋,天气越来越凉,父皇还是应当保重身体才是。”
“歆月,你说咱们,能等得到元桢被拉下马的那一天么?”西秦帝忧伤地问道。不过即便是元桢这个烈王有名无实,只怕也是他大限将至的那一天了。
元瑾瑜点点头:“一定能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