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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不息的剑光刀光,还有敏捷灵动的身影以及始终坐在椅子的老人,忽然之间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变得沉重而笨拙,当的一声再度响起,光华四溅,光芒忽然消失,厮杀忽然停顿,屋内瞬间恢复了如水安静,席卷的气流也随之恢复了平缓。
掬花利剑把四把锋利武士刀钉在地上,四名中年人的武士刀若是毒蛇,天煌的剑就是一枚钉子,此刻已钉住条毒蛇的七寸上,将这条毒蛇活活地钉死,下一秒,天煌一卷手中利剑,武士刀碎裂成半,一挥,碎片扑扑作响,四人闷哼一声摔飞出去。
“仲山空,这些人,杀不了我!”
武烈天煌淡淡一笑:“你有点让我失望!”话还没有说完,仲山空更没有回应,头顶又是六人悄无声息落下,六把武士刀像是来自地狱,罩向天煌全身要害,天煌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旋身、抛袖、摆臂、出招,六把刀坠地六把,连同六只断手。
血已流、手已断、人已叫,天煌如天神一般峙立原地,他的眸子已经没有感情,还有一种见到血腥后的红。他虽然已经老了,但杀意始终强大,出手速度始终惊人,只是连伤数人的他没有半点得意,他清楚仲山空,对方要杀自己,绝非这点手段。
念头还没转动完毕,头顶就洒出三张大网,就着幽暗的掩护扑了下来,只要被网缠住,天煌就等于废了一半,他眼神微凛,迅疾挑开,但刚刚把三张大网挑完,他又见到头顶洒出一包包白花花的东西,随即天空就飘起一阵白灰,天煌脸色微微一变:
“仲山空,你确实无耻!”
天煌知道那八成是石灰或者毒粉,于是侧闪向旁边墙壁贴近躲避,同时也微微闭眼还摸出一颗药丸吃下,就在这时,他又感觉到背部一痛,他想要查看,却见两名黑衣男子杀到了面前,刀锋凌厉,天煌凭着感觉挥出两剑,两记惨叫凄厉响起!
模糊视野中,还有不少人影晃动。
天煌雷霆万钧劈掉两人,反手一抹疼痛处,摸过来一看,三枚银针!他这时才发现,墙壁还有不少高低不一的小孔,显然银针是从那里射出来的,仲山空直到这时才施放暗器,显然就是要一击即中,天煌怒笑一声,杀意不受控制的堆积,流淌。
换成昔日,他会欣赏仲山空的无耻,但今晚对付自己,他却感到愤怒。
而且这银针并非普通玩艺,天煌不仅感觉到一阵疼痛从背部开始蔓延,还让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呆滞,他知道银针肯定上有高强度痳药,显然仲山空早知道他常年带有解毒丸,因此改用麻醉药让他失去奇效,心里不由生出滔天愤怒,爆喝一声:
“不愧是我老朋友啊!”
他反手挥出一剑,把一名趁着黑暗的袭击者刺翻,随后主动退后半步,正好借力,身子微侧,躲过左侧对手斜刺过来的武士刀,那人见天煌轻松躲闪过,眼神微微一愣,刀还没有收回,天煌已经动了,只见他手臂微晃,利剑直向那人手臂刺去!
那人急忙想收回手臂,可惜却慢了半拍,手臂刚刚移动就被利剑无情斩断,那名黑衣男子惨叫出声,捂住断臂喷血的伤口,天煌挪动步伐来到他面前,嘴角微挑,利剑急速刺进那人小腹,就像是毒蛇钻入,那人张嘴看着天煌,口中全是血沫!
“砰!”
天煌毫不留情将那人踢了出去,顺势将利剑拔出,并反手挡开右侧敌人的袭击,在他倒退的时候刺进他咽喉,一剑封喉!所有的动作都在电闪之间,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让围杀的黑衣男女微微迟滞攻势,但残存者随即生出悲愤,再次蜂拥过来!
天煌抖动利剑反扑上去,利剑生出的气势让他宛如虎入羊群般,疾速穿锸于人群的缝隙间,一把利剑很快挑翻了三个敌人!天煌不做丝毫停滞,再次悍然闯进入刀芒交织的刀网中,清冷的寒芒瞬间凌乱,也就是半分钟,九名黑衣男女吐血倒地。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仲山空叹息一声:“天煌,你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
天煌一抖剑上的鲜血,任由死伤者消失在暗门:“你的无情也超出我的想象,把所有手段都使出来吧。”如果说开始还有点惋惜仲山空的话,如今更多是不加掩饰的杀机:“层出不穷的下三滥手段,看来你真是没念一点情分,真要我死啊!”
仲山空淡淡回应:“今晚本就是至死方休!”
天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杀了我,你也一样要死,西村他们不会被你蒙蔽的!”他是来探视仲山空的,还被西村提醒仲山空在神社一战中做过手脚,他如果死在这个院子,仲山空就是口舌生花,把所有知情保镖斩杀,也难于把自己摘干净。
仲山空低头喝了一口中药:“我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
天煌没有再说话,重新恢复了如水平静,还刻意忽视背部的麻醉。
鲜血浓郁,房门被堵,处境并没有太多的好转,但天煌的脸上却连一丝情感被澜也看不出来,他只是目光锐利的看着仲山空,看着还躺在床上端着瓷碗的老朋友,他在等,等对方那山洪暴泻的猝起的攻击,他在等,等对方失去理智的那一时刻。
其实他不是一个能够等待的人,尤其在对敌的时候,他更不是一个后出手的人,在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下,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已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屋子在他刚才打斗的时候,不知不觉树立起三扇铁板,门口,两侧,减少他突围方向。
他现在突围方向只有两个,一是拿下仲山空,二是从屋顶雷霆破出,以仲山空的手段,只有一条是生路,天煌眼里闪烁一抹选择的艰难,他很了解仲山空,但仲山空也很了解他,如今后者看似不设防,就在自己不远处的病床上,相比破屋而出更容易。
只是天煌觉得他不会如此鲁莽,但要往上突围,又觉得这也怕在对方算计中。
所以他又停下脚步,寻找虚虚实实中的生门。
“嗖嗖嗖!”
四周再度重复刚才的下三滥攻击,黑网,石灰,毒针,简单狗血却有效,天煌眼神一冷作出决定,化解掉三种杀伐手段后,他就直接向仲山空扑了过去,无论是对方的手段还是自己的伤势,都让天煌不再手下留情,他像是一头饿狼冲进羊群。
横挡前面的三人,顷刻飙血倒地身亡,天煌脸上*前背部满是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他眼睛越来越血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喝,刀锋砍过空气带来的呼啸声尖锐如利器摩擦,一把武士刀照着天煌的脑袋劈砍下来!
速度快极!
天煌眼中的危险光芒闪烁,反手一剑,铿锵的一声,刺耳尖锐声响中,利剑硬生生地架住袭击者势大力沉的一刀,同时剑尖往侧速疾掠过三分,偷袭者顿时惨叫倒地,*口的致命伤痕赫然在目,此时,天煌也急促地喘息着,他终究老了,终究中招了。
天煌的腰部已经难于从容用力,也无法灵活转身,每次挪移都要耗费不少体力,如非他意志强悍体格魁梧,身上的伤口牵扯和体力过度透支早让他倒下,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单脚点地高高跃起,利剑随身闪出光芒,毫不留情的扑来两人杀了过去!
“啊!啊!”
又是两名黑衣女子惨叫倒地,天煌没有丝毫停顿,点在她们缓缓落下的躯体,借力向仲山空方向爆*过去,感觉到天煌凶猛来势的黑衣男女,左手猛地一抬,嗖嗖嗖!十余把飞刀漫天飞舞,阻挡天煌!但在飞刀射出时,天煌忽然坠落了下来!
天煌不仅躲过了射向自己的飞刀,还恰好落入后面追来的袭击者身边,利剑旋转出两个圆圈,三人悲呼着摔倒在地,而且在他们倒地时,他忍着剧痛连续踢起四把武士刀,射向挡在仲山空前面的敌人,处处血花爆射,三名黑衣男子血溅当场。
天煌站在了仲山空面前,整个屋子安静下来。
“你输了!”
天煌冷冷一哼:“没有直接动用炸药和枪械对付我,那就是表面你不想搭上自己,虽然你老了,你病了,但你还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你想要再多做一点事对不?竟然你心里存着生机,如今,你的杀招又被我一一化掉,你更是落在我手里!”
“这一场游戏,该结束了!”
天煌对仲山空有着足够的了解,清楚后者就是一个智谋人物,手无缚鸡之力,不管仲山空还有没有手段,外面还有没有人埋伏,只要仲山空还有求生的念头,掌控住他的天煌就有出路,所以他冷眼看着跟随多年的仲山空:“把解药拿出来。”
“带我离开这里,看在昔日交情,我不杀你!”
天煌俯下身子看着仲山空:“否则,我的手段不比你差!”
屋子已经填充着一股鲜血气息,除了浓郁的中药气味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气味,只是被天煌掌控生死的仲山空,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惊惧和慌乱,低头抿入一口冰凉的中药:“解药?有!”他把中药放到半空,向天煌悠悠一笑:“这就是解药!”
“玩我?”
天煌嘴角勾起一丝讥嘲,手中利剑直接洞入仲山空的左腿,一股鲜血当场迸射出来,顷刻染红仲山空的*,只是后者虽然身躯晃动了一下还掠过一抹痛楚,但却没有发出悲呼和惨叫,端着中药的右手也没放下,他坦然迎接着天煌的目光:
“陛下,这真的是解药!”
“砰!”
在天煌手中利剑加上两分力道,直接洞穿仲山空的*刺在床板时,瓷碗忽然碎裂,中药洒向天煌的眼睛,天煌下意识偏头,躲避浓郁刺鼻的黑色药汁,虽然这药汁不可能是毒药,不然仲山空不会喝得那么欢乐,但他的尊贵依然不想被溅到。
“嗖!”
就在天煌侧头躲避让视线转移时,一把长剑毫无征兆的从床底刺了出来,速度要多快有多快,甚至用‘刹那’来形容都不为过,天煌脸色巨变想退后却因背部麻痹难于灵活挪移,只能拔出利剑挡击,但刺入仲山空*的利剑卷曲血肉慢了半分,
“扑!”
染血利剑刚抬起,长剑已经刺入他的咽喉,溅出一股枭雄未路的热血!
天煌瞳孔瞬间放大,震惊,不甘,愤怒,却无力回天。
时间像是忽然被定格,天地间陷入萧杀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