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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奇年大口大口喘着气,可也只能看到他的*口在起伏,嘴巴在一张一合,却不闻有粗重的喘息声。水冰儿拿着短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江奇年竟真的微微睁开了双眼,而当他看到水冰儿手中的那把短刀时,江奇年的双目顿时瞪得大大的,但听他大叫一声,竟从地上弹身站起,躲到了木柱后。
这下反倒将水冰儿和江一寒给惊得怔住,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江奇年,在看到水冰儿手中的短刀时,竟能迅速活过来,实在是匪夷所思。水冰儿怒道:“江奇年,原来你是在装死。”江奇年躲到木柱后,露出半个头看着水冰儿手中的短刀,其目光中露着惊恐,这把短刀,很显然是他的噩梦。江奇年用这把短刀,杀死了他的好兄弟,从那时起,这把短刀便印在了他的脑中,从此在梦和现实中不断折磨着他。
水冰儿见状很是满意,得意地说道:“江奇年,在你杀死我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一天?”
江奇年只是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水冰儿手中的短刀,却是不说一句话,水冰儿心中奇怪,又问道:“江奇年,你是哑巴吗?”江奇年的嘴巴张了几下,只发出啊啊的声音,由于离得很近很近,水冰儿和江一寒都看到他没有舌头。江一寒心头又是一阵剧痛,短短的时间中,不知江奇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江府消失,而江奇年又被突然吊在这里,还没了舌头,江一寒不敢再去想,只觉得江奇年所遭受的所有的痛苦,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一手造成的。
水冰儿似乎也没有想到,愣道:“江奇年,是你割了你的舌头?”江奇年张着嘴巴,用右手指着他的嘴巴,然后又是发出唔唔的声音,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水冰儿叹了口气,只觉此时的江奇年是那么可怜,她几乎快要下不了手,但一想到水天问惨死的画面,她就不得不狠下心来,只因那时的江奇年完全能够狠下心杀了水天问。水冰儿带着报仇的烈焰,她相信她可以做到,也便不再多问,而是缓缓走向江奇年。江奇年看到水冰儿向他走来,急忙挥动双手,似乎很惧怕那把短刀靠近他。
那两个狍鸮人紧跟在水冰儿身后,江一寒也紧紧跟着,他的双眼也盯着水冰儿手中的短刀,脑中想到的是这些日子和水冰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尽管水冰儿总是笑言着给过他希望,可此时江一寒仔细想想,又觉得水冰儿对他的承诺,也只不过是一些笑言罢了。
此刻,水冰儿拿着短刀,在慢慢接近江奇年,江一寒很想扑过去夺走水冰儿手中的短刀,可他又不敢这么做,毕竟江奇年的确杀了水天问,水天问可是水冰儿的亲爹,若换做是江一寒,江一寒觉得他也会这样。无论事情最终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但事情总会得到一个结果。就在水冰儿拿出短刀的那一刻,江一寒的心其实已经有了结果。
水冰儿走到江奇年面前,江奇年吓得急忙转身跑去,但没跑得几步,就已是摔了一跤,半天也没有站起来。
天渐渐变黑,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散去,只因沙城出现了食心魔,到了晚上,食心魔就会出现,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看热闹,是以当天完全黑下来时,已没有一个围观的百姓。月亮出现得好早,天才刚黑,月亮已是在东边探出了头,继而翻过山头,将银光洒向大地,照亮了这片神奇的土地。
江奇年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水冰儿也一直没有出手,江一寒的脸上冷汗直冒,他在等着水冰儿出手的那一刻,可水冰儿一直不出手,这种煎熬,长久下去,江一寒知道他肯定坚持不了。江一寒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曾经无数和好友赏月,他都没有觉得月亮竟可以那么美,。江奇年暗叹一声,说道:“水姑娘,苗老板不是说过,只要你抛出短刀,短刀就会杀死江奇年,你还在犹豫什么?”
水冰儿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汪公子,如果我杀了江奇年,你说我是不是……”江一寒苦笑道:“你是在报仇,不是在作恶。”水冰儿喃喃说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天空中薄云上,悟色、紫兰和血葫芦一直盯着下面看,水冰儿一直不出手,也让紫兰和血葫芦感到疑惑。血葫芦问道:“师兄,你不是说那个江奇年是水冰儿的杀父仇人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水冰儿为何一直都不动手呢?”
悟色叹道:“水冰儿绝顶聪明,此时此刻,她若想不到一点什么,那她就不是水冰儿了。”紫兰道:“老板,你觉得她应该想到什么?”悟色笑道:“是幸福。”紫兰和血葫芦同时问道:“幸福?”悟色道:“水冰儿应该感觉到,如果她抛出手中的短刀,短刀不但可以杀死江奇年,让她偿了报父仇的心愿,同时也会断送她的幸福,所以她在犹豫,也在挣扎,其实她根本就用不着去做出选择,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带给她的痛苦都是一样的。”
紫兰道:“老板,你没打算帮她?”悟色叹道:“一些事情我可以帮她,但有一些事情,我帮不了她。”紫兰道:“那就让我帮她杀了江奇年,这样……”悟色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江一寒想不通水冰儿在犹豫什么,他上前一步,问道:“水姑娘,你为何还不动手?”水冰儿转过身,看着江一寒问道:“汪公子,你说……咦,你怎么了,很热吗?”江一寒道:“我……我只是有点害怕……”水冰儿嗯了一声,痴痴问道:“汪公子,我觉得你一定有事在瞒我,对不对?”江一寒笑着摇头说道:“没……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会……”水冰儿叹道:“这只是我心中的感觉,可惜我不能肯定这感觉是真是假,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