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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惧色,往祁汜怀中躲,“祁大哥,她是不是发疯了?”
祁汜下意识地推开鱼承影,郑重其事地询问着我,“怎么了?”
我原打算将自己所见如实同祁汜说道,但见鱼承影眼巴巴地站在祁汜身侧,深怕话说得太快打草惊蛇,生生住了口,敷衍地答道,“没什么。许是有些累,看花了眼。”
鱼承影闻言,冷哼道,“装模作样。”
祁汜不悦地剜了一眼鱼承影,“速速带路。”
他一边呵斥着鱼承影,一边不甚放心地偏头询问着我,“方才看到什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摇了摇头,“没事。”
隔墙有耳,这回我留了个心眼,断不会在赤海王宫中轻易吐露真言。再者,虚无界大陆之上,银色水蛇数不胜数,我也不能就此断定方才所见水蛇就是冷夜寄体。
待鱼承影将我和祁汜带出玄炽洞,容忌已经风尘仆仆朝玄炽洞方向赶来。
见他一脸冷漠,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正想往祁汜身后躲,但又不想再度惹怒容忌,只好撇开祁汜和鱼承影,硬着头皮朝容忌飞奔而去。
“玩够了?”容忌将我揽入怀中,淡淡地扫了一眼我身后不远处的祁汜,周身气场愈发冷冽。
我微微颔首,“原想来妖界讨一杯清酒,与花兄叙叙旧。不成想,意外入了第五关古战场,又十分凑巧地遇见祁汜……”
“与花颜醉叙旧?”容忌尾音咬得极重,怒气更盛。
“把他当成兄长也不可以么?”我反问着容忌,知他霸道,但他未免太过分了。
容忌闷闷说道,“你若喜欢,我哪里敢有意见。”
“当真不生我的气?”见容忌和缓了态度,我又追问道。
“生气。气我自己,一离了你,就开始六神无主。”容忌无奈地说道,见花颜醉迎面而来,连将我埋入怀中,急急瞬移回北璃王宫。
这之后,容忌一连几天未踏入我的寝宫,每日将自己亲自熬好的药交至清霜手中,甚至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就拂袖扬长而去。
我不就是去了一趟妖界?没受伤也没有同花颜醉、祁汜有过多的接触,他跟我置什么气!
一连几天辗转难眠之后,我终于忆起祁汜在赤海王宫中对我所说,决定勉为其难对容忌撒一回娇。
天刚蒙蒙亮,我便顶着蓬乱的头发,坐在寝宫门口守株待兔。
待容忌踏着熹光阔步而来,我揉了揉眼,倏尔起身,猛地扑入他怀中,“容大哥,你来啦。”
“………”
容忌身体略显僵滞,而后垂眸看着矫揉造作的我,腾出一只手,顺着我满头蓬乱的头发。
“你叫我什么?”容忌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上终于柔和了些许。
“容大哥~”
刚叫出口,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容忌似乎很受用,柔声道,“今儿个怎么这么乖巧?”
“你喜欢吗?”
容忌眸色暗了暗,单手将我扛起,“喜欢。”
想不到,祁汜说的法子这么管用。看来,今后我要多撒撒娇,换种方式治治容忌的暴脾气。
“是不是没睡好?”容忌低头看着哈欠连连的我。
“你近来都不陪我睡,我觉得自己失宠了。你对我不管不问,对我腹中的小小乖们不管不问,你是不是打算始乱终弃?我除了任性一点,也没有其他大毛病呀。纵你之前百般折磨我,我都没打算和你计较。你倒好,放任着这么贤惠的小娇妻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找野龙了?”
我越说越激动,一拳捶在他心口处,忿忿不平地说道,“一定是这样!”
“笨蛋,怎么总喜欢胡思乱想?谁说我没有陪你睡,我虽气你私自见了鱼菡烟,但每晚夜里都在你寝宫屋顶处守着你的。”容忌失笑,将我稍稍圆润了一点的脸颊揉成各种形状。
“你知道鱼菡烟?”我眨了眨眼,反问着他。
我就说他不可能平白无故数日不理我,原来是因为鱼菡烟。
容忌心中,始终有个结。他既感激墨染尘舍身救我于诛仙台下,又遗憾替我挡下八十一道天雷的人是墨染尘而不是他自己。
因而,当他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和墨染尘长相相差无几的鱼菡烟时,方寸大乱。
容忌沉吟了许久,终于出言询问道,“若是墨染尘还活着,你是不是极有可能因为愧疚,选择和他在一起?”
“乖乖,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感动和爱到底是不一样的,即便他还活着,我会将他视作兄长,但绝不会弃你而选择和他在一起。”我捧着他俊美无俦的脸,耐心地解释道。
细细想来,这段时间我对容忌的态度确实很不好。
古战场中的事,我相信他绝不是成心的。若我被灵血石中的怨念邪气侵扰,指不准比容忌还要暴戾。
事实上,容忌特别不容易,之所以去碰灵血石是因为想要更好地保护我,之前做出那些伤害我的事他心里定然不好受,再加之我转眼就将休书公之于众,他心中的愁闷估计要堆积成山了。
容忌紧紧地将我搂入怀中,一味地向我道歉,“是我的错,患得患失,脾气还不好,让你受尽委屈。”
他总是这样,习惯于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小娇妻这么乖巧,你可别凶我吼我。我现在厉害着呢,只不过轻易不出手,怕打坏了你,追悔莫及。”我低声说道,现在只要一想起前几日我还打烂过他的翘臀,心中愧疚难当。
我下手,从来都比他狠。许是觉得他无坚不摧,又或许是被他宠得无法无天,因而肆无忌惮。
“小娇妻打算重新接纳为夫了吗?”容忌颇有些欣喜地询问道。
我红了红脸,以实际行动回答着他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有些大,与他在寝宫地上滚了大半日之后,竟一股脑儿将心镜前所受的伤抛诸脑后。
再度转醒,夜已深。
容忌轻声轻脚地替我掖好被角,而后急匆匆地出了寝宫,去向不明。
我揉了揉眼,乍然清醒。
深更半夜的,他欲去往何处?
出于好奇,我亦翻身下榻,悄然跟在容忌身后,从北璃王宫一路跟只赤海海域。
他该不会是去赤海王宫杀鱼菡烟灭口吧?
我如是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急急跟上他的步伐。
但他走得飞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偌大的赤海王宫之中。
完了,容忌没了踪影,我亦彻底迷失了方向,在赤海王宫中兜兜转转了数圈,依旧寻不到容忌的踪迹。
身后,一身着鱼骨短裙的侍婢突然以鱼刺状短刀抵着我的后腰,“北璃王,随我走一趟吧。”
自怀了身孕之后,我特别讨厌有人以兵器直指我腰腹部位,遂出手直接断了侍婢的一只手,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谁派你来的?”
侍婢失声痛呼,趔趄后退,遂招呼出暗处的数十位侍婢,“一起上,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