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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的地方。如果有不当之处,这信就会被扣下来,十年刚开始的时候,革委会专门过来拿这些违法信件,然后去追究写信人。
到了这中后期,革委会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挖人家祖坟上。毕竟追究写信人,可能要跨市跨省,长途跋涉不说,还耽误时间。
所以大部分信件就留了下来,塞到这仓库里。
张向阳问过许科长之后,这些信必须保留,可邮票可以任他处置。
所以他等于没花钱,就把这些邮票收入囊中。
就他所知,这段时期的邮票发行量很大,可未用过的却极少。所以这些旧的也值很多钱。
他用剪刀把这些邮票从信封边缘裁下来,全部带回家处理。
何方芝见他忙到半夜还在处理这些邮票,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卫,该睡了。”
“你去睡吧。这些我自己来就成。”张向阳见她没有上炕睡觉便知道她要来帮自己,忙催她去睡。
何方芝倒是没睡,反而坐到他旁边,看他把这些邮票放入水中侵泡等自然脱落。
然后用镊子夹住邮票,再用棉签洗去背胶,放在阴凉通风处自然凉干。
看着他轻拿轻放,仿若至宝的模样,何方芝啧啧称叹,“这可真麻烦。”
张向阳看着这一枚枚邮票晾在笸箩里,仿佛是在看金元宝,眼里都闪着光。
何方芝见他动作这么慢,也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洗背胶,“我来帮你,咱们早点睡吧。天越来越凉,着凉了可不好。”
张向阳侧头看她,油灯下,她的五官更显柔和,透着一股朦胧的美感,“好”
过了半个小时,油灯快要灭了,张向阳想添油,何方芝打了个哈欠,“明天再弄吧。这东西又不会放坏。不必急于一时。”
张向阳有些舍不得。何方芝却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屋里拖,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快点睡觉。”
张向阳被她这动作弄得一懵,她说话的语气好似变了一个人。
“方芝?你没生气吧?”躺倒炕上的时候,张向阳试探着问。
何方芝没有再背对着他睡,而是平躺,听到他的话,她把头扭过来,与他对视,“没有啊。我很正常啊。”
正常?张向阳可没觉得,“那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
何方芝手肘支起来,单手托着头,笑看着他问,“哪里怪?”
张向阳挠了挠头发,斟酌了一番说辞,“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特别的自信,非常有气势。还有也没有那么温柔了。”
何方芝淡淡地道,“你想要温柔一点的媳妇?还是现在这样的?”
张向阳也说不上来哪种更好,“只要是你就好。”
就知道直接问,他给不了答案。何方芝只好道,“快点睡吧。”
张向阳在仓库待了半个多月才把仓库给整理完毕。
只要是没有破损的邮票,他全部都剪下来带回家里。
彭家木听说这小子居然花钱买了些邮票,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笑话他,“你想要邮票找我呀。我每天去乡下送信。把信交给他们的时候,我可以问他们要。反正这玩意已经用过了,也没啥用,他们肯定会给。”
张向阳有些犹豫。虽然他很想集邮,可他并不想故意去破坏别人的机缘。
也许这些人会有人珍藏信件,继而把邮票保存下来,多年以后,把邮费卖掉,也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如果自己去找他们要,就是把他们的机缘给抢走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所以他当下摇头,“不用了。我只是觉得这些邮票好看,买几张留着看而已。”
彭家木见他不要,也不好说什么,反而问道,“上回我朋友找你要的药膏,你还有吗?”
张向阳张了张嘴,“我上回可是给了你十几盒,他都用完了?”
“你也知道他们跑长途的,天天待在车上,咱们这边凉快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南方那是真热啊。”彭家木以为他不知道南北差异,“我听说最南边的地方,天气热得很,哪怕咱们这边在下冰刀子,人家那边也就穿一件褂子。”
张向阳想了想,“有是有。不过马上就要秋收了,草药得趁着这段时间早点收。你就让他给个准信,到底要多少瓶,我一次给他做完。等秋收繁忙,可就丝毫不得空了。”
彭家木一听这话,想了想,“那我做主,找你定两百瓶。”
张向阳呆了呆,“这么多?”
彭家木给他算了笔账,“他认识的人都是跑长途的司机,几十口子。一瓶也就够一个月的。现在离明天春天还有半年,两百瓶不算多了。”
张向阳想了半天,试探着道,“我都要粮票,他能帮我弄来吗?”
彭家木看了眼四周,小声凑到他耳边,“准成。”
粮票也成?张向阳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彭家木很肯定地点头,见他想要刨根问底,彭家木忙抬手阻止了他,“这事你就凭管了。往后有的是机会知道。”
张向阳满腹的疑问就这么憋回了肚里。
一个跑长途的司机居然能弄到几千斤粮票,可真厉害。怪不得这年头的司机这么吃香呢,敢情是油水够多。
到了家里,张向阳把彭家木的要求说给媳妇听。
何方芝听到要这么多,“看来得找咱娘和表姐帮忙了。”
张向阳想了想,“咱们从中赚钱这事不能告诉咱爹,要不然他会以为这是投机倒把,到时候不给咱娘和表姐请假。”
何方芝随口扯了个理由,“那我就说这是彭家木要我帮忙的。我们这是还他帮你找工作的人情。”
当初彭家木帮着找工作,公爹虽然送了他不少礼。可那是礼数,人情还是要还的。
张向阳见她张嘴就能说出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子,赞道,“你的脑子转得可真快。”
何方芝被他这动作弄得懵了,反应过来之后,把他的面皮往两边扯,张向阳倒是没嚷疼,何方芝却被逗得哈哈大笑,“你成了大青蛙。”
张向阳见她笑颜如花,还应景似地呱呱了两声。倒是把何方芝逗得更开怀了。
张向阳搂着她的肩膀,趁着她不背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吻,很快就松开。
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何方芝脑子瞬间死机,等她反应过来,张向阳已经跑远了,嘴里丢下一句,“我去找咱娘和大嫂吧。”
何方芝没有跟着去。
张向阳回来后,冲她道,“咱爹答应了。明天咱娘和大嫂就陪你去找草药。”
何方芝点头,然后让张向阳陪两个孩子玩,她背着竹篓出去一趟。
张向阳看了眼天色,“马上天就黑了,等明天再去吧。”
何方芝笑了笑,“没事,我不走远,就在河渠那边逛。”
张向阳见劝不动,所幸由她了。
何方芝是特地跑出来把这事告诉杨培华,“杨老师,我这几天可能都没时间来学习了。”
紧接着把做药膏的事情说给他听。
杨培华很为她高兴,“你有这个本事,合该学医才是。”
何方芝现在还没想好到底学什么专业。她对许多专业都不太了解。
学医是原身的职业,可不是她的。她除了会把脉,对其他一窍不通,真的能当好医生吗?
杨培华望着远方日渐落下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现在中医日渐没落。当初我有许多老伙伴都跟我一样遭了罪。以后恐怕是西医的天下了。咱们老祖宗的东西反而没有了用武之地。当真是可悲可叹。”
何方芝听了,也是五味杂陈。可恨她当初没能多跟太医学点东西,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