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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什么?”
这时安禄山已经想通了,他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什么老狐狸,不过是墙头草罢了,李庆安前脚刚走,他就投弃权票了,他派兄弟来亮亮相,做一个姿态,如果李庆安那边追究起来,他肯定又会说,这是他兄弟的擅自行为,他已责骂过,张筠不就这样一个人吗?”
“说得好!”高尚一竖大拇指赞道:“大帅看人大有长进啊!”
安禄山捋须笑了笑道:“张筠此人我很了解他,他和李林甫暗斗了那么多年,按说资格也够老了,为什么还是被杨国忠夺走右相之位,其实李隆基也是看透了他这种墙头草的本性,所以才不用他。”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倒是那个崔涣出人意料,他为监国党人,却否决了王珙的提议,这很让人奇怪啊!难道他已暗中投靠了李庆安?”
高尚点点头,笑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否则李庆安怎么可能白白把相位让给李亨,这是他埋的一支伏兵,却没想到因为大帅之事而暴露了,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安禄山眯着眼想了半天道:“我可不想光看戏,我在想,既然李亨有心拉拢我,我是不是该送一件重礼给他?”
“大帅的意思是....”
“没错,咱们经过渭南县时,那一片皇庄不是正在丈量吗?我想李亨应该不会大方得把自己的土地送给那些贫农吧!”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件事就交给史思明去做,还有我儿的陵墓也要尽快立起来。”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一阵莺莺燕语声,安禄山看着一群衣着艳丽的美貌女子从不远处走过,又勾起了他的心思,他便道:“我知道她一定没有死,一定就躲在长安某处,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找到,不把她弄到手,我誓不姓安!”
........
王珙主持完仪式后,便和令狐飞匆匆赶去了紫宸殿,李亨还在等他们回复.紫宸殿朝房内,李亨正在细细品尝一碗燕窝粥,自从李庆安离京后,他着实过了几天宽心的日子,裴旻、李砚等人因为李庆安的不在变成老实多了,尽管一些原则上的事情他们依然不肯让步,但一些事情他们都不再反对,比如保留宗室的府第,重新恢复亥时关闭坊门的制度等等,这些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情,政事堂都能顺利通过,但这些小事情对李亨却很重要。
现在李亨在考虑三件大事,要趁李庆安不在长安之际办妥它们,一件事情就是要禁止中低层官员收取安西的津贴,尽管这种津贴随着俸禄的正常发放,很多官员都拒绝了,但李亨知道,还是有不少官员舍不得放弃那份不菲的安西津贴,拿人家手短,所以他们替安西办事就格外卖力,从这次备战陇右便看出来,物资运输之快捷,民夫调集之高效,这些官员的积极卖力前所未有。
卖力备战陇右,李亨倒不反对,他也希望唐军能战胜吐蕃军,但这些官员不能成为安西的走狗,这是第一件大事。
其次就是安禄山,虽然最早替安禄山奔走呼喊的是吉温,但发现安禄山价值的却是房琯,他李亨手下不就缺一个可以和李庆安对抗的外藩吗?安禄山就是最好的人选,他当然也知道安禄山有野心,但李庆安不一样也有野心吗?还有哥舒翰,同样有野心,郭子仪是年纪大了,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他也一样野心勃勃。
所以李亨并不在意安禄山的野心,他相信自己能控制得住此人,只要他替自己干掉李庆安,将来在契丹或者突厥封他做个胡人国的国王,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他的第二件大事,他一定要把安禄山揽在自己帐下。
第三件大事就是土地,他心底里反对儿子夺取宗室的土地,那样会严重削弱李氏宗室的势力,会动摇李氏统治大唐的根基,虽然土地兼并也是个大问题,但李亨认为,维护李氏宗族对大唐的统治却更要,要远远比土地兼并重要,李豫在几个月内对数百户宗室进行了残酷的收地抄家,已经大大削弱了宗室的势力,他必须恢复宗室的地位和财产,尽管这件事很难,但他一定要去做,不惜一切代价,否则将来他登基后会得不到宗室的支持。
李亨的心中在想着三件大事,这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殿下,左相国和太子宾客来了。”
“让他们进来!”
李亨一口将燕窝喝掉,将碗放在一边,只见王珙和令狐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参见殿下!”
“安禄山接到了吗?”
“接到了,现在他已回自己府中,他说明天一早先来拜见殿下,下午才觐见圣上。”
李亨点点头,安禄山把他放在前面,这种态度他很满意,他又问道:“那安禄山的态度如何?有没有得意忘形?”
王珙摇摇头道:“这次安禄山非常谦卑,完全没有从前那种傲慢骄横,从他的言语中便看得出,他对殿下十分敬仰,这次关内道之败把他打老实了。”
李亨见令狐飞的表情似乎不太赞成王珙的意见,便问他道:“令狐先生以为呢?”
令狐飞笑了笑道:“我认为安禄山变得更狡猾了,他这副孙子相不过是装出来的,从他喝酒就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喝酒,而是把酒倒在胡子里面,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左相可能没有注意到。”
王珙的脸一红,其实他不是不知道安禄山在假装,他是什么人,大唐左相,这么多年的官宦生涯,他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心里很清楚,只不过他曾经得了安禄山很大的好处,以后还会得,所以他是刻意替安禄山美言,却没想到被令狐飞这个不通事理的家伙揭穿了。
王珙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干咳一声,连忙转换了一个话题道:“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张垍居然也来了,我们可没有请他。”
“是很奇怪!”
李亨不满地瞥了一眼王珙,他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道:“不仅张垍很奇怪,而且崔涣之事更奇怪,这两件事都要去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