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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侯云策的问话,对着远处的喊了几句:“你们快过来,恩公来了。”
听到喊声后,一些在土里劳作地百姓陆续朝这边走来。
老丈这才拱手答道:“我们都是前年从泽州逃难过来的,恩公在郑州城内开了粥场,我等才没有被饿死,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侯云策记得这些泽州流民都分有土地,但是他们的土地没有在西蔡河边,于是问道:“我记得中牟县分给你们的田土是在黄河南岸不运处,不在这边吧。这些淤田应是去年夏天造好的,你们一人分了多少?”
老丈气愤地道:“这些淤田肥沃得紧,我们那里能够得到。防御使分给我们的那些土地,我们这些难民手中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侯云策听了有些奇怪。
高平之战后,从郑州北部到黄河南岸,土地荒了不少。泽州、磁州有许多躲避战事的难民和受水灾的难民相继涌入郑州。侯云策便把黄河岸边的荒地全部分给这些难民,还筹措了过冬粮食以及种子、农具,总算把难民安置了下来。随后,陛下也在全国实行了类似制度。
“那些荒地不是分给你们了,为何说没有剩下多少?霍明府不是才从中牟县调走?”侯云策有些不解地问道。
围在身边的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淤田去年造好后,霍明府就被调走了。他走后,中牟县令是王汀湘。去年秋天,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许多人,说那些荒地原本是他们的,还拿出帐册,要我们把土地还给他们。这些人横得很,我们辛辛苦苦把荒地种起来,他们就要来抢我们的地。没有了地,我们拿什么活啊”
一个老者开始涕流横流。
侯云策想了想,道:“开这个荒地当时是立了规距的,无主荒地全部分给难民;有主的荒地,荒了五年以上地,则作为无主之地,分给难民;荒了三至五年的,主人回来,交还给主人三分之一;荒了不到三年的,主人回来,则交还一半。你们不至于一点都没有土地,陛下在显德二年下过诏书,你们可以去找中牟县衙门,请他主持公道。”
“新来的王明府就是当地大族,办事不公,我们难民和那些抢地地人打起来后,中牟衙门抓了我们不少人。为了活命,我们只好过来佃这些新开的淤田。”
侯云策惊讶地道:“原来这些新开的淤田不是你们的,你们只是佃户,这些淤田给了谁?”
“这些新开地淤田由王明府标出价格在卖,谁出的价格高就卖给谁,我们哪里买得起,只能过来佃一些田土来种。”
至此,侯云策算是明白了,霍知行造好淤田就被调走了,新县令把以前的政策完全改变了。
侯云策回头轻声对钱向南道:“州防御使是彰国军节度使王饶的侄子,王饶家族是郑州世家大户,不知这中牟县令和王饶什么关系,你先不到大梁,到郑州去找长史赵辉,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问清楚后,写个条陈,若条件合适,我参他们一本。”
侯云策向着围在身边的众百姓团团作了一个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郑州防御使了,这里的事有地方衙门管着,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这里有一百贯钱,钱不多,你们一家分一点,买点盐吧。”
侯云策不愿也不能随意插手四州以外的地方事务,看着众百姓满眼热忱地望着自己,心中不忍,拿了些钱币,略表心意。
侯云策跨上战马之后。众百姓就跟在后面,要送他一行。沿途不断有百姓加入送行地队伍,当到达郑州界时,送行的百姓已上了千人。
大梁城,侯府,为迎接第一次回家的男主人,全府上下都动员起来,有的打扫院子,有的剪院子里的枯枝,有的在厨房里杀鸡斩羊,一派喜气洋洋。
小莲子是赵英从赵家带过来的贴身使女,从小跟着赵英,情同姐妹,是侯府的半个管家。她站在院子里,不停地指挥着家丁和使女们做这样做那样。
陈猛刚从淮南回来,听说节度使要到大梁,一大早就来到侯府。他穿着一套青色圆领长衫,扎着头巾,坐在院子边的石凳上,咬着一片树叶,看着小莲子忙里忙外。而他的徒弟小武忠实地守在他的身边。
小莲子和陈猛已定下了婚期。只等侯云策回来就改贱为良,和陈猛正式成亲。小莲子虽说泼辣,毕竟是未出阁大姑娘,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和陈猛说话,一直偷看郎君。她以前没有觉得陈猛和其他男子有什么不同,现在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郎君都是那么潇洒飘逸。
赵英怕让那些使女们瞧出自己激动而欣喜地心情,醒后没有马上起床。她躺在床上,回想着和郎君在一起的甜蜜细节,直到儿子响亮哭声在院子里回荡,才懒洋洋从舒服宽大的床上爬了起来。
两个贴身使女静静地坐在外间,等着赵英起床。听到赵英招呼,连忙捧着昨夜选好的衣服,到里屋为赵英梳妆打扮。
等到赵英身着盛装走到院门之时,儿子宗林已在一名中年使女怀中睡着。早春阳光柔和地照在儿子宗林脸上,赵英身着盛装,没有抱过孩子,却忍不住凑过去在儿子地脸上轻轻亲了几下,低声对儿子道:“宗林,今天爸爸要回家了,你可以见到爸爸了。”
中午时分,满院子都弥漫清水炖羊肉的香味,家丁和使女们忙了一个上午,在随处游荡的羊肉香味引诱下,都觉得前背贴着后心了。
眼见大家饥肠辘辘,还没有见到侯云策踪影。赵英依在窗前,眼中隐有一些泪花,第五次问小莲子道:“从中牟县的那个驿站过来,到底要多少时间?”
小莲子道:“报信的说,节度使昨天就过了中牟县,若一早就从中牟县东面的那个驿站过来,最多小半天时间就能到大梁。陈猛走过好多次了,快不会有错。”
赵英有些气冲冲地道:“怎么还有到?”
正说话间,一个家丁从院门外跑了进来,边跑边喊:“节度使到了,节度使到了。”
赵英绷紧的心这才松了下来,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侯府的家丁和使女们听到喊声,急急从各个房间跑出来,站在院子里,迎候节度使。
赵英压抑激动心情,从主院朝大门走去,刚到外院,就看见郎君大步流星地从院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亲卫。
侯云策没有穿官服,穿了当时极为普通的长衫,长衫用的是最好的杭州细丝,中间束了一根腰带,腰上还挂着那柄百炼刀。侯云策进院后,只是用眼睛扫了众人一眼,就把目光集中在妻子赵英身上。
赵英精心打扮过,梳着高髻、胸口微露、肩披红帛,上着黄色宽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俏生生站在院中。侯云策快步走到妻子面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其它动作,只是看着妻子。
赵英依足规距,施施然行罢礼,低声道:“郎君晒黑了。”又对着院中众人道:“大家散了吧,今天中午有酒有肉。大家放开喝。”
院中众人早就盼着这句话了,轰然应诺,就朝各自房间奔去。一会儿时间,一道道香喷喷地美食从大小厨房传到各个房间。
侯云策和赵英一年未见,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两人客客气气地进了主院,儿子宗林上午玩耍了一阵,现在睡得沉沉地。
侯云策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宗林的小脸。宗林匝匝嘴,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侯云策道:“儿子长得象你,嘴巴,还是鼻子,和你一模一样。”
从儿子房间出来之时,两人稍稍没有初见面的尴尬。赵英道:“走了半天,也累了吧,我们吃饭吧。”
赵英的两位贴身使女早就在主院地小厅里准备了精致的郑州菜,摆上了一壶老酒。侯云策对两位使女道:“你们到主院外面去,守着门,任何人都不见。”
赵英听到侯云策说的话,不觉羞红了脸。
两个使女退出去后,侯云策似笑非笑地看着妻子,道:“我去澡房冲一下,走了一上午,全是汗水。”
赵英见郎君笑得怪异,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侯云策笑道:“我现在浑身燥热得很,得洗澡。”
“你别望着我笑啊。” 赵英明白丈夫想做什么,一颗心砰砰乱跳,说了这句,羞红了脸。
侯云策到澡房,用冷水冲洗几遍,精神抖擞地回到小厅。赵英提起酒壶,为郎君倒酒,酒杯还未倒满,提酒壶的手已被侯云策捉住了。
赵英嗔道:“你干嘛。”
这几个字,已如耳语了。
侯云策喜欢胡椅,赵英的主院因此多用胡椅,饭桌、饭椅均是胡椅。侯云策站起来之,结结实实地将赵英抱在怀里。
赵英向门外望了望,喃喃道:“郎君,奴家好想你。”
侯云策把脸贴在赵英脸上,问道:“真的想我吗?”
“嗯。以后郎君走到那里,我都要跟着你,分开一年,我感觉就象是一百年。”
“你长胖了。”侯云策抚了抚妻子腰身,又道:“你这衣服这么宽大,我看不出来胖了多少。我帮你脱掉衣服吧。”
“这是白天。”赵英脸色绯红。
“我看看你长胖没有,还用得着管白天还是黑夜吗?”侯云策嗅着赵英头发,“你头发好香啊,以前没有闻到这个香味。”
“你说这香味,这是甘州回骨可汗仁裕送来的西域玩意,只有这么一小瓶,据说价比黄金,大姐不要,全给了我,郎君,这香味好闻吗?”
“甘州回骨倒有些好东西,甘州回骨左相还送了一个回鹘美女给我。”侯云策早就知道甘州回鹘在前一段时间派出了两队使节,左相阿斯汉到的凤州,右相到的大梁。
赵英闻言,抬起头,酸溜溜地道:“那女子美吗,怎么没见你带回来。”
“这个回鹘女子已被我放走了,现在可能回到西域去了,你看,你的郎君多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情话,侯云策把赵英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转过身,关上了外间的木门。
赵英知道没有她的命令,没有人敢于走进主院。可是大白天衣冠不整,对于一向端庄的她确实是件难为情的事情。
可是,赵英心里又盼着郎君如此做。她紧闭眼晴,手抓着丝绸的被面,已完全放弃了抵抗。
夫妻分别多时,如干柴烈火,瞬间便点燃。
这一刻,侯云策忘记了复国。
(第一百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