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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蓬头垢面,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细瞧之下,却依稀可以发现他的面皮甚是白净,最令刘欣吃惊的是,此人颔下光溜溜的,竟然沒有一根胡须,
大汉的风俗,男子弱冠以后便开始蓄须,像刘欣这样坚持每天刮胡子的那是绝无仅有,而且就算刘欣,也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蓄起胡须了,否则在这一群人当中便显得十分异类,看这人的模样,应当在三十上下,早过了蓄须的年纪,若说他有着和刘欣一样的“嗜好”,不喜欢蓄须的话,可是一个连头都不梳、脸都不洗的乞丐,却怎么可能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将颔下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呢,
这样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个乞丐是女扮男装,要么他就是个太监,眼看这个乞丐喉结突起,分明是个男子,宫里的太监刘欣接触不多,面熟的就更少了,刘欣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祝融见状,转头问道:“阿哥,怎么不走了。”
刘欣朝着那个乞丐的方面呶了呶嘴,说道:“我看那人有些面善,走,咱们过去问一问。”
那乞丐也一直偷偷瞄向这里,看到刘欣和祝融向他走去,慌慌张张地收拾起放在地上的那只破碗,扭头便想拐进旁边的那条小胡同,
刘欣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乞丐肯定认出了自己,忍不住大喊一声:“张狗儿,你给我站住。”
那乞丐听到刘欣的喊声,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只破碗早摔得四分五裂,几枚铜钱滴溜溜打着旋儿,不知道滚向哪个角落里去了,
刘欣见了他这番做作,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分毫不差,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不由抢前一步,问道:“你真的是张狗儿。”
张狗儿见他走近,心中越加害怕,磕头如捣蒜,连声说道:“刘大人,奴才知道错了,求大人饶了奴才一命吧。”
那人说话的声音尖尖细细,正是张狗儿无疑,
“你这话从何说起,快快起來。” 刘欣倍感诧异,也顾不得他身上肮脏,伸手将他一把拉了起來,感叹道,“张狗儿,想当年,你和公明他们一起将刘某从居巢直送到河间,往事犹历历在目,如今却在此处重逢,真是造化弄人啊。”
“刘大人,当年狗儿还从您那里……”张狗儿的脸上满是污垢,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他垂下头的动作,可以感觉出他有那么一点无地自容,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当年那些东西是我送给你和诸位兄弟的,无须再提,只是你怎么会流落至此,既到了荆州,为何不去找我。”
张狗儿叹了口气,说道:“唉,一言难尽,当年袁术和曹艹带兵杀入宫中,许多内侍都遭了他们的毒手,幸亏那天不是我当值,才逃过一劫,后來,董卓进京,将个洛阳城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侥幸逃得姓命的内侍们,谁不是胆战心惊,生怕有一天董卓的屠刀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顿了顿,张狗儿继续说道:“宫里珍宝甚多,又无人管束,便有那机灵些的内侍偷了出來,逃之夭夭,董卓也不去理会,那一天,我也偷了些金珠宝贝,用一幅大黄绸布裹了,藏在腰间,想要混出宫去,不料在宫门口被董卓手下军士盘查,竟搜了那些金珠宝贝,将我一顿好打,逐出城外,只落得那幅黄绸布儿。”
刘欣笑道:“狗儿,你也不要叹息,他们只是打了你一顿,好歹留住了你的姓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刘大人,您有所不知,把守宫门的军士们若是打死了奴才,再想匿下那些金珠宝贝可就难了,倒不如将盗窃财物的罪责推到奴才身上,所以便将奴才一直押出了洛阳城,这才作罢。”张狗儿苦笑一声道,“奴才家中虽然还藏得一些财物,可惜回不了城,只得往荆州一带逃难,当时奴才身无分文,想着那幅布儿却是宫中所用的上好绸缎,或许可以换两个盘缠,谁知等奴才打开一看,只叫得一声苦也。”
刘欣奇怪道:“这却是为何。”
张狗儿长叹一声,说道:“刘大人,您说奴才是不是命该如此,当时奴才偷那些个金银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正巧看到块黄绸便随手拿來用了,却不曾细看,及至奴才想要将它换点盘缠,这才发现那哪是什么黄绸啊,分明是光武时留下的一幅大汉疆域图,您说,这东西谁敢收啊,奴才于是一路乞讨來到襄阳……”
刘欣愣了一下,打断他的话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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