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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伴,富有古典美的长相,柳眉樱唇,身段袅娜,一颦一笑皆是名媛风范,显然出身显贵。
知道这位女伴身份的,默默的不出声。
他们参加宴会的目的很明确,想要跟卫家和陆家搞好关系。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贺家了。两大巨头齐聚,又有着一段爱恨情仇,他们只想明哲保身,可不想陷入腥风血雨里。
如果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惹得正主恼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母惊得后退半步,死死盯着女伴的脸,她颊边晃动着殷红的影子,不似之前的婉秀清丽,像是换了个人。陆母一直认为自己这个儿媳“装”得很,天天穿白裙子,以为天仙下凡,男人都会围着她转。还仗着自己年轻,不施粉黛,连首饰都很少戴,要么就是珍珠要么就是翡翠,好像全家上下只有她一个人“低调”。
女人敌视同性,不外乎美貌气质华服首饰上没办法占到优势。
令人尴尬的是,陆母为了今天的重要时刻,咬了咬,把自己压箱底的一套红宝石首饰拿出来了,耳坠、项链、手链等,一样都没放过,配上她这套黑色低领晚礼服,淋漓尽致展示了成熟女性的知性优雅。琳琅戴着一对鸽血红宝石耳坠,仅此一样,就压下了陆母所有的艳光。
当然,琳琅是刻意为之。
年轻女郎的眉眼之间的天真与风韵自成一派,诠释了人间富贵花的美丽多情。
微妙的气氛在场中流转,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老爷子。
“贺董事长,幸会。”
老爷子之前曾经想过,贺董事长不沾女色多年,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妖精能勾得他蠢蠢欲动。抛开立场与成见,老爷子还挺想见见这位收服猛兽的女勇士。
然而现在看来,何止是小妖精啊,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卫老爷子暗自庆幸自己吃了药,不然这一下刺激,直接心脏病发了。
从过来人的角度分析,老爷子完全不相信贺董事长只是单纯挽着女伴的手,他在电视上又不是没见过这人跟其他女士的挽手!男人基本是伸出一只手,让对方扶着,两人的身体相隔半臂远,如同隔着一道遥遥的银河,陌生礼貌得令人发指。
而现在呢?
男人的手臂亲密挨着女伴的肩膀,拥着人的姿态透出强势的占有欲,就差没把“斯文禽兽”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他大大方方给众人表达自己的意思。你看,这便是我的太太,贺家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贺语冰面色不改,轻描淡写介绍一遍,“卫老先生,陆夫人,这是我正在追求的结婚对象。你们应该认识的。”
老爷子心道,不仅仅是认识。
他当时也出席过那场盛大的婚礼,结果隔一阵就传出离婚的风声,让老爷子不胜唏嘘,现在年轻人的爱情大多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谁想到会发展成这种情况?
“横刀夺爱”,未免也太狠了吧!
老爷子有几分理解贺董事长年轻时候的“小病爷”称号了。
“我一把老骨头了,希望还能喝到贺董事长的喜酒。”卫老爷子道。
“快了。”贺语冰并不掩饰,“我没有双亲,等她家同意,就能办起来了。”
老爷子无限感慨,觉得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容易。
畸形家庭走出的男孩,比常人要付出万倍的努力。
贺语冰的生父不折不扣的混球,从来没尽过养家的责任。结婚时被老婆养,老婆死了又想让儿子养。老男人赌瘾大,情绪一上头,卷了儿子攒了好几年的大学学费跑了,输得干干净净再回来,恬不知耻伸手要钱。
然后老男人被教训了一顿,有人堵在路上,塞了臭袜子,套了麻袋,不偏不倚,敲断了他左腿,让人行动不便,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贺父一直怀疑是他亲生儿子动的手,然而没有证据。
年轻的董事长爸爸是众人眼里的小病爷,也是贺父最害怕的疯癫儿子,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嚣张得要命,六亲不认不是说说而已。
但这又能怪谁?
贺语冰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摊上这样一个父亲。
卫老爷子这么回忆一遍,对贺董事长升起了一种同情。
——但对方美人在怀,显然不需要多余的同情。
女伴不知何时改变了挽臂的姿势,一路滑下,手心捂住了男人微微凸起青筋的手背。
比起男性宽大硬骨的手掌,琳琅的手指细长精致,没办法裹住对方整个手掌,只能抓住他的指尖,传递她的安抚之意。
这本是很平常又很细微的一个动作,琳琅做起来自然极了,人们也觉得理所当然,没有过多关注。
然而,就是有那么无聊的人,看着两人的手指还研究起来了,于是他在第一时间捕捉到重度冷淡患者贺董事长的骚操作。
男人自然而然反握住琳琅的手,挠了一下柔嫩的掌心,趁着女方愣神的时机,趁虚而入,十指交扣,毫不掩饰男性的独占欲。
然而,人群之中伸出了一只手,抓起了琳琅的手臂,猛地一扯,将她带得踉跄后退。
直到撞入一个清瘦纤弱的胸膛。
对方胸前骨头太细又太硬,尖锐的棱角戳得她脸颊生疼。
琳琅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本能抓着他的腰稳住自己,隔着一层衬衫衣料,极低的低温传来,是凝了冰珠的冷饮握在掌心的冰凉。
他洗了一个冷水澡。
凉丝丝的气息涌进琳琅的肺腑,像是下了一场大雪,冷得她直打哆嗦。
哥哥发尾还是湿的,冒着寒气,以致于硬挺的衣领也湿软了一片,不经意勾勒胸膛的轮廓。他抱着她,像是一条冬眠的冰蛇盘在她身上。
“这是什么?”
陆慕深摸到了她指节上的突起部分,倏忽扯起手,放到眼前。
“……戒指?”他轻声地问。
他失神着。
这不是他们的婚戒。
琳琅后背被他箍得发紧,近乎窒息。
“我很难过,我该怎么办呢?”
哥哥的脸庞苍白清癯,眼睛是凉的。
他说着难过,可她听到的心跳声是平静的,缓慢的。
如同腐池里的死水。
他一寸寸地摘掉了她手上的戒指。
“你真的,超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