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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货,假如萧星寒真的要利用拓跋严的话,毫无疑问的是,宇文缨一定会一口咬死说萧星寒的养子不是她的孙子,而她一旦那么做了,就是不打算要拓跋严的命了!
当然了,萧星寒根本没想过要利用拓跋严,所以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但这不能否认宇文缨对拓跋严的冷血!因为宇文缨的想法就是那样的!
“所以,假如繁星城此刻的变故真的是因为宇文缨的话,你希望宇文缨成功还是失败?”穆妍看着拓跋翎问。
拓跋翎冷声说:“我希望她败!”身在北漠国皇室的拓跋翎其实很清楚,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宇文缨一手造成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拓跋良遇害,跟宇文缨也脱不了干系!
“你就当不知道吧,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穆妍看着拓跋翎说,“等明日一早,说不定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拓跋翎微微点头:“我只在乎小严好不好,他们随便怎么斗,我不会管。”
北漠国繁星城。
繁星城处在北漠国境内最大的一片绿洲之中,取名繁星城,是因为在此处,能够观赏到最美最亮的繁星。
夜色之下的繁星城一片静谧祥和,繁星城正中央高高矗立的皇宫中,常年灯火通明,用玉石打造的外壁在灯光照耀之下,散发出美丽温润的光芒,而这就是繁星城最美的夜景。
此时的繁星城皇宫之中,却远不如外面看起来那么安宁。
北漠国的官员在夜半时分都被“请”进了宫,这会儿全都像早朝一样,低着头站在那里。
最前方高高的龙椅上面,坐着的是面无表情的皇帝拓跋浚,距离拓跋浚不远还有一个比龙椅低不了多少的位置,宇文缨一身华丽的凤袍,面色沉沉地坐在那里。
“母后能平安归来,儿臣就放心了。”拓跋浚看着宇文缨说,“母后要求儿臣把所有官员都找过来,现在人都在这里了,母后想说什么,便说吧。”
宇文缨冷冷地看了一眼拓跋浚,然后猛然从皇位上面站了起来,目光冷厉地扫视了一圈说:“你们可曾忘了,我儿才是这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拓跋浚眼眸微暗:“母后,皇兄已经不在了。”
“拓跋浚!如果你皇兄还在呢?”宇文缨看着拓跋浚冷声问。
“母后,皇兄真的不在了!”拓跋浚声音低沉地说。
“回答本宫的问题!”宇文缨看着拓跋浚厉声说,“假如良儿还活着呢?你是不是应该把皇位主动还给他?因为这本就不属于你!”
拓跋浚沉默,百官更是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感觉这北漠国的天,可能又要变了……
宇文缨冷笑:“怎么?怕了?你们全都给本宫听好了!本宫的儿子,孙子,都没有死!你们现在该做出选择了,是否要继续认拓跋浚这个逆贼当皇帝!假如你们非要支持拓跋浚的话,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太后娘娘!”一个老臣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假如太子殿下还活着,就请他回来吧!这皇位,本就是属于太子殿下的!”
很快,又有几个原本就是宇文缨心腹的臣子都跪下来表了忠心,而其他人还在观望,毕竟拓跋良和拓跋严还活着这件事,只是宇文缨的一面之词。
“既然母后说皇兄还活着,就请皇兄出来吧。”拓跋浚冷声说。
拓跋浚当初没有把宇文缨一起除掉,其实是为了得到宇文缨手中的长生花。传说中早已经绝种的长生花,其实还有一朵,就在宇文缨手中。宇文缨装疯卖傻,拓跋浚一直没能从她口中得知长生花所在,后来还被宇文缨给逃走了。
今日傍晚,再见宇文缨的时候,拓跋浚其实很被动,因为他在见到宇文缨的同时,就被宇文缨身边的杜午下了一种剧毒。拓跋浚不认为宇文缨会给他解药,但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想办法活下去,再找人给他解毒。
而宇文缨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拓跋浚,也是有原因的。北漠国皇室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叫做鹰玺,历任皇帝手持鹰玺,才算名正言顺。先前宇文缨逃走,拓跋浚就把鹰玺给藏了起来,为了就是避免宇文缨杀回来就要夺他的命。
至于宇文缨口口声声说拓跋良和拓跋严还活着,拓跋浚并没有那么相信,即便当初拓跋浚也没找到拓跋良和拓跋严的尸体,葬入皇陵的尸体的确是假的。
“皇弟。”
一道并不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拓跋浚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到“拓跋良”出现在那里,手中还牵着一个小男孩,赫然就是“拓跋严”!
“真的是太子殿下!”
“那是皇太孙!”
“太子殿下果然还没死!”
……
百官震惊之下,出现了片刻的骚乱。而拓跋浚的神色阴晴不定,在看到“拓跋良”和“拓跋严”那两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拓跋浚心中涌出的不是杀意,而是惧意。因为在过去的近一年的时间里面,拓跋浚经常会做噩梦,梦里那个从小就对他很好的皇兄拓跋良,满脸是血,一遍一遍地问他,为何那么残忍……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宇文缨目光冷厉地扫视了一圈。
拓跋浚面色难看至极,沉默地坐在龙椅上。而北漠国的百官陆陆续续都低着头跪了下来,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从名正言顺这一点来说,拓跋良是正宫嫡长,本就是太子,既然“拓跋良”已经回来了,这皇位,的确应该是他的。
“拓跋浚!你还有脸坐在那个位置上吗?”宇文缨看着拓跋浚冷声说,“立即把鹰玺交出来,本宫可以饶你不死!”
拓跋浚没有理会宇文缨的叫嚣,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拓跋良”:“皇兄,这皇位你一直都不想要,你还说过,等母后过世了,再也管不了我们了,就把皇位让给我的。怎么,现在皇兄改变主意了吗?”
“拓跋浚!良儿待你如何,你扪心自问!你先前谋害良儿,如今竟然还敢对良儿说这样的话?无耻至极!”宇文缨看着拓跋浚厉声说。
“母后,儿臣在跟皇兄说话呢,母后为何不敢让皇兄回答儿臣呢?难道……”拓跋浚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这“拓跋良”的容貌的确没有任何破绽,但是眼神不对。拓跋浚一开始被容貌唬住了,可是他刚刚突然觉得不对劲,他和拓跋良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拓跋良的性格很了解,即便拓跋良恨他,也绝不会是这种躲闪的眼神!
“住口!”宇文缨看着拓跋浚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立即把鹰玺交出来!”
“反正母后也不会放过儿臣,就让鹰玺随着儿臣长眠地下吧。”拓跋浚冷笑了起来。他不信他就这么输了,那对父子一定是假的,但他现在不打算拆穿宇文缨,因为一旦把宇文缨逼急了,宇文缨很可能会不再顾及鹰玺,直接动手杀了他!
就在百官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不知这场变故要走向何方的时候,两支利箭破空而来,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直直地射穿了“拓跋良”和“拓跋严”的胸膛!
从异变突生到血溅当场,不过瞬息时间!宇文缨跟疯了一样朝着“拓跋良”和“拓跋严”扑了过去,而拓跋浚神色僵硬地坐在那里,感觉刚刚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啊!”宇文缨背对着众人,双目赤红地看着地上一大一小两具尸体,猛然转身,手臂颤抖地指着拓跋浚,“是你!是你杀了他们!本宫要你死!要你死!来人啊!给本宫杀了他!”
北漠国皇宫的禁军早已经把这座宫殿给围了起来,但如今的皇帝还是拓跋浚,宇文缨这个太后,命令不了他们,所以他们一个个都站在殿外,不会进来,除非拓跋浚下令。
一瞬间,拓跋浚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了很多念头!宇文缨自己找来的冒牌货,如今死了,宇文缨定然不敢承认死去的“拓跋良”和“拓跋严”是假的,否则就会让她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既然如此,拓跋浚决定将计就计,他现在也认定了,这会儿死在不远处的那两人,就是他的兄长和侄儿!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用担心真正的拓跋良和拓跋严回到繁星城和他抢夺皇位了,因为冒牌货是宇文缨自己带回来的,那就是真的,而真的,刚刚已经死了!
“母后,请节哀。”拓跋浚缓缓地从龙椅上面站了起来,目光倏然冷厉了起来。动手的定然不是宇文缨的人,而到现在宇文缨的人都还没出现,说明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既然如此的话,他也无需害怕什么了!
“拓跋浚!”宇文缨声色俱厉地看着拓跋浚,已经快要疯了!
“来人!带母后下去休息!”拓跋浚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殿外呼呼啦啦冲进来一群禁军,手持武器,朝着宇文缨冲了过去。
宇文缨紧握着拳头,怒吼了一声:“本宫是太后!谁敢动?”
就在一个禁军即将碰到宇文缨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手持利剑,杀了靠近宇文缨的禁军,提起宇文缨就走!
“拿下!”拓跋浚厉声说。
可来人是个绝顶高手,北漠国的禁军没能拦住,拓跋浚眼睁睁地看着宇文缨被人带走了。
大殿之中再次归于沉寂,百官都神色惊悚地躲在一个角落里,从他们的角度,都能看到“拓跋良”和“拓跋严”惨死的尸体……
“皇兄和侄儿被贼人杀害,朕深感痛心,众爱卿都退下吧!”拓跋浚面色沉重地说。他之前还刻意找了假的尸体来伪装,为的是让人相信拓跋良和拓跋严真的死了。如今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拓跋浚已经不在意他的名声了,因为他现在手持鹰玺,就是北漠国至高无上的王,所谓成王败寇,北漠国的历史将由他来书写!
北漠国百官此刻哪里还敢乱说话,叩拜之后,纷纷离开了。
最后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拓跋浚,还有不远处的两具尸体。他低着头喃喃地说:“皇兄,假如你真的还活着,就不要回来了……”
一道黑影翩然而至,拓跋浚神色一惊,在来人取下脸上面具的时候,心中微松。 来人是沈幽若的继父,沈赟之的父亲,如今济慈山庄的庄主原恒。拓跋浚看到原恒背上的弓箭,已经明白了一切。之前射杀“拓跋良”和“拓跋严”的,就是原恒。
“多谢原庄主及时出手,朕中了毒,还请原庄主帮忙解毒。”拓跋浚看着原恒说。
原恒微微点头:“皇上客气了。”
原恒给拓跋浚把了脉,眉头皱了起来:“皇上中的毒,微臣恐怕解不了。”
“为何?”拓跋浚神色微变。世人都以为原恒只是入赘济慈山庄的上门女婿,在沈幽若嫁人之后才轮得到他当了济慈山庄的庄主,但是拓跋浚知道,原恒医术不凡,只是一直藏得很深,外人都不知道罢了。
“皇上的毒,必须要用万年冰莲才能解,济慈山庄并没有。”原恒看着拓跋浚说。
拓跋浚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万年冰莲?之前出现过!”
“没错。”原恒微微点头,“去年无双城的拍卖大会,慕容世家出现过万年冰莲,据说是被慕容少主送给萧星寒当了谢礼。”
“萧星寒?萧星寒来送亲,明日就要到繁星城了!”拓跋浚神色一喜,脸色很快又沉了下去,“可他定然不会带着万年冰莲那样的东西来,就算带着,也未必愿意给朕!”
“皇上,原某可以先用其他的法子,压制住皇上体内的毒,让毒暂时不会发作。”原恒看着拓跋浚说。
“能压制多长时间?”拓跋浚神色急切地问。
“最多三个月。”原恒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好!”拓跋浚冷声说,“那就请原庄主出手吧!”
却说另外一边,救走宇文缨的人是晋连城,而宇文缨被晋连城带着到了繁星城一处非常隐秘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她转身,扬手,朝着晋连城打了过去。
晋进城握住了宇文缨的手腕,猛然用力,宇文缨的手腕差点被他捏断的时候,他才放开了。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帮我?”宇文缨看着晋连城,以及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晋连城身后的杜午,神色疯狂地说。
“阿缨,今夜宫中有高人,我们被阵法所困,只能帮你到那里。”杜午声音低沉地说。
“你!你们!”宇文缨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们就是故意的!”
“阿缨,我们只有师徒二人,皇宫里面那么多人,今夜还有神秘高手出现,我们也不能为了帮你,把自己折在那里。”杜午看着宇文缨说。
“杜午!你毁了我的计划,你想要长生花,下辈子吧!”宇文缨神色癫狂地说。
晋连城眼眸微暗,伸手就扼住了宇文缨的脖子:“把长生花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你永远都得不到……长生花……”宇文缨脸色涨紫,很快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今夜发生的事情,晋连城也郁闷到了极点,因为他迫切想要得到长生花,以此来摆脱还生蛊的折磨。可他和杜午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个迷雾重重的阵法之中,差点杀了对方。
等他们终于从阵法中脱身的时候,“拓跋良”和“拓跋严”已经死了,宇文缨的处境也岌岌可危。晋连城只来得及把宇文缨活着带走,而宇文缨手下的那些人,现在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
晋连城猛然放开宇文缨,挥掌就把宇文缨打晕了。
杜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宇文缨,声音低沉地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繁星城中依旧一片静谧,等萧星寒用最快的速度从另外一座城池赶到繁星城的时候,北漠国皇宫中的变故已经平息了。
看到一道黑影从北漠国皇宫中飞身离开,萧星寒默默地跟了上去。不久之后,萧星寒看着黑影进入了繁星城南郊的济慈山庄。
萧星寒来过济慈山庄,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济慈山庄跟他印象中并没有太大变化,他不远不近地跟着那道黑影,一直到了济慈山庄后山的一片树林之中。
夜风凛凛,萧星寒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团迷雾,他神色微凝,脚下一空,直直地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