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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姐真是美丽,戴着面具不见天日,太可惜了。”
花玉娇俏脸微红,美眸更露出几分羞恼,自是想不到,感激又有愧之下,解下面具真诚谢恩,却忘了面前男子其实也是一纨绔,结果冒出这么一句孟浪之言。
“咳咳,大官人说笑了!”李班主打着圆场,那边花玉娇又戴上面具,微微万福,跟着李班主离去。
“切,什么崴了脚?装模作样的!”柳氏嗤之以鼻。
钱掌柜匆匆进了偏厅,满脸愁容道:“东主,怎么办?便是去求肯李员外,怕他也不理会。”
柳氏这才放过对花玉娇的品头论足,看向陆宁,见陆宁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微微宁定。
“我就去见见李员外吧。”陆宁笑笑。
钱掌柜张嘴想说什么,但叹口气,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
虽然在客厅接见了陆宁,但李员外哼哈的很是敷衍,显然外间的事他听说了,也没打算管。
但等陆宁拿出了五张百元的通宝钞,李员外呆了呆后,身子猛地坐正,随之才意识到什么,略有些尴尬的又靠回了座椅。
“听闻员外和明府交情甚笃,还望员外代为通融。”陆宁还是满脸笑容。
所谓明府,自然是指本县陈县令。
“贤弟可莫如此说,王法在上,怎可徇私?”李员外连连摆手,但见陆宁不受他影响,而是将银票塞到了桌上茶盘之下,眼中露出满意神色。
虽然态度并没有明显改变,毕竟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养气功夫还可以,自不会因为对方拿出银票就突然态度判若两人。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李员外叹息着道:“要说,贤弟何不去城西买个铺子?何必一定要和郑郎打对台呢?”
他想来心中也疑惑,如果说,昨日拿出一百贯钱是纨绔脾气发作,倾家荡产也要置一口气,但现今可是整整五百贯,在封丘,足够买个不小的铺面了,这家伙,还有这许多积蓄,为什么仅仅赁个小酒馆做二东家?
“这笔钱,早到就好了!这不昨日刚到的吗?我卖掉京城老宅结账后的剩余。”陆宁懒得表情作伪唉声叹气,说话时,便拿起茶杯喝水。
哦。李员外恍然。
“能和兄长结交,兄弟我,也是因祸得福吧!兄长以后定不会令我吃亏。”陆宁笑着说。
李员外微微一笑,“如此,等隔日有什么买卖,贤弟如果看得进眼,便入一股。”
五百贯,可不是个小数目,帮人办事,李员外从中截流也是规矩,肯定要留下一两张银票,三百贯钱送到明府那里,税务那点小事自然微不足道。
以后这文大郎再遇到疑难,明府也会记得这个人。
不过,如果他现今只是赌口气,真的倾家荡产而来,那人情,终究用不了多久,一切,还是看他的根底。
陆宁起身告辞时,看似脸上微笑,心内却微微发凉,多希望外间传闻都是虚假之词?实则李员外和那陈县令,并没有什么蝇营狗苟。但现实就是如此讽刺,整个京兆府,从市城到郊县,和前朝又有什么不同?真不过就是皇宫换了主人罢了。
自己的所谓种种新制,所谓监察,所谓检法院,所谓商税规制,在这数千年古老传统碾压下,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这还是京兆府呢,何论京幾之外的诸道诸府?
很有些无力,就算自己,靠着自己身份,将这封丘县,将京兆府掀得天翻地覆又如何?怕要不了几年,又一切回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