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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心中越发好奇,却还是强自按耐下来。
只是吩咐弟子加快速度前往南华道。
若世上又将波澜再起,人族,东胜洲人族,至少,他眼中,就不允许人类王朝先发生内战了。
“是。”
杨明躬身退下,发出号令,拉车的异兽就加快速度,向着南华道,临西城,镇海王府邸所在而去。
呼呼风雪之中,车队渐行渐远。
车辇之中,曾叁神情沉凝,自窗遥望,隐隐间似还能感知到那位安先生的气息。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眸光之中有着一抹隐藏极深的忌惮。
一番交谈之中,他固然对那位‘安先生’有着莫大的好感,但他的心境通灵,隐隐间在他平和的气息之下。
感受到了一抹隐藏极深,却又纯粹至极的‘魔性’。
那是他前所未见的深沉‘魔性’。
纵是他在一些地宫,遗迹之中见过的,曾在历史之中留下名讳的巨妖,凶人身上,也没有这般令人心悸的‘魔性’。
.......
呼呼~
狂风呼啸,大雪漫卷。
“魔性吗?呵~”
安奇生踏行风中,回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车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儒家之神通不如道佛,然其对于心灵的修持却远超同阶,曾叁的修为不及日游神,但其心性修持却还要超过。
“只是什么又是魔?”
安奇生眸光深处泛起涟漪,却并未在意。
天地有阴阳,人有善恶,纯粹的善恶非人,也非是他的道。
道能包容一切,偏执唯一非是他之道。
他心中仍涌动着在‘梦中’所见所闻,曾衍所书写的历史在他心中不住转动着。
地仙道,或者说皇天界的传承远远超越了人间道,曾衍所书,远比想象的更多。
诸纪之中的传说,典故,更是多如繁星。
不过安奇生如今的境界,整理起来自然不会耗费太多时间,那车队似仍可见之时,他已尽数消化了此行的所得。
包括那一门‘浩然长河’神通。
“特立独行者,终归引人注目,若要去往皇天帝庭,我就不得不修持此界之道......
或许,可以从儒家着手?”
安奇生心中泛着思量之时,已回到了兔妖所在的那处小镇。
寒风大雪夜里,这小镇聚集地之中自然没有什么人走动,连灯火也没有几盏。
走进小镇的刹那,安奇生的心中却是一动,眸光偏转,看向西北一角。
那里,有一处小院还亮着灯火,其中有着阵阵压抑的喘息,似有人在生产,而引起他注意的。
则是小院之外的阴影之中的人影。
那是一个低矮的道人,其立于阴影之中,听着耳边的嘶鸣,眸光泛着一抹厌恶与贪婪:
“快生了,快生了.....”
“然后呢?”
低矮道人正自喃喃自语,突然听到有人询问,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然后自是取‘极恶紫河车’......嗯?!”
话说一半,那低矮道人猛然醒悟过来,正要回身,一只手掌已破开他的法力屏障。
按在他的肩膀之上:
“然后呢?”
低矮汉子身子一僵,只觉如同被毒蛇缠住了,心头顿生无限冰凉,彻骨寒意充斥之下,四肢躯干都失去了控制。
“你,你是谁?”
低矮汉子心中升起寒意,嘴唇蠕动,发出惊吓过度而沙哑的嗓音:“贫道来自‘炼法堂’,这位道友,我等同为妖族你莫要自误!”
“仔细想想,你应该说些什么。”
安奇生轻捏那汉子肩膀,让其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惨叫。
以他对于人体的了解,这一捏,比之凌迟更痛,比剥皮还要难以忍受,饶是这汉子也痛的几乎崩溃。
“贫道,贫道奉命采集极恶紫河车,这是‘炼法堂’堂主的旨意,我不能违逆......”
那汉子显然不是什么硬汉,被安奇生捏了两次,已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极恶紫河车,是婴孩降生之胎盘。
在修行界,这是极度邪恶之材料,是炼制邪法灵丹的主材,且因其得来简单,最受一些修行者的喜欢。
“人性本恶!人族的血脉无比之邪恶,取之有何不可?”
低矮汉子痛的大汗淋漓,五官都扭曲狰狞起来。
“你们倒是懂得不少。”
安奇生淡淡的看了一眼烂泥也似瘫软在地的小妖,声音冷淡:“可这,不仅仅是人类,万物皆一样。”
他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
自诞生起,求存之意已烙印在任何种族的血脉,基因之中。
太古之年,万灵诞生在神魔尸体之上时,就曾有神魔窥探过这种‘后天生灵’的本质。
结果,万灵的自私,让神魔都为之震惊。
他们的自私,从诞生之时就有了。
他们的幼儿寄生在母体之中,贪婪而不加克制的吞噬着母体的一切营养,而母体,则以一切手段用以反制。
他们所谓的孕育,就是一场母体与胎儿的‘战争’!
一者,贪婪汲取,哪怕杀死母体都不在乎,一者,则是你敢过度汲取,则反杀你。
这个过程之中,两者彼此衍生出无数手段,相互对抗,厮杀着。
强壮的婴孩能够成功活到被‘母体’排斥,弱小的则会‘流产’。
强壮的母亲能够活下来,弱小的,则会死。
唯有两者达到平衡,方才能孕育出新的生命。
如此赤裸而血腥的种族,曾一度引来神魔的侧目。
甚至有神魔想要杀灭一切生灵,就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生灵太过邪恶。
而‘极恶紫河车’则是二者的战场。
神魔的一些记载被一些邪道修士发现之后,极恶紫河车也就成为了炼制邪宝,灵丹的材质。
但这,只是神魔的看法而已。
人族,亦或者是其他种族,都不会认同这个观念,除了‘邪修’!
“你.....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那低矮汉子发出恐惧的哀嚎,感受到了彻骨冰冷的杀意,瘫软的身子都在发颤狂抖。
咔嚓~
安奇生漠然看了他一眼,将其踩死在阴影之中,殷红的鲜血消融了大片的积雪。
安奇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如豆灯火之中的房屋,提起低矮道人的尸身,转身走向风雪之中。
身后,一声啼哭划破夜幕。
“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