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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贞鬼头鬼脑的探出了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从车窗好奇的看着大明的一切,这里比塞外要繁华数倍,打眼望去,全都是人,陕西行都司已经改名为甘肃布政司,而嘉峪关作为河西走廊沟通内外的关隘,显得格外的拥挤。
“这便是大明吗?”阿史那仪看着窗外,惊讶的看着往来的商贾,嘉峪关的繁华,超过了她的预料,撒马尔罕和嘉峪关相比,都显得小气了许多。
王越笑着说道:“到了大明就安全了。”
“大明比康国更大,大明便比康国更加复杂,在康国不安全,在大明就安全了吗?”阿史那仪一直在王复的身边,见惯了这政治倾轧的残忍,她可不认为到了大明就安全了。
“大明比康国更复杂,但是有陛下在,就是安全的。”王越信心十足的说道:“有陛下遮风挡雨,无论是世子还是夫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王越刚说完,甘肃巡按御史柯潜,就带着大队人马和两百名缇骑来到了王越的面前。
柯潜和王越是同榜进士,当年在京师的鹿鸣宴上就见过几次,后来柯潜在陕西行都司做巡检边防兵科给事中抓奸细的时候,和王越多有合作。
客套之后,柯潜将王越拉到了一旁从怀里掏出一本文牍递给了王越,低声说道:“这是通关文书,一路不要停歇,在缇骑护持之下火速进京。有人给我递了条子,说要我将你留在嘉峪关几日,怕是对你、对康国公夫人、对世子不利。”
王越接过了通关文书,急切的问道:“我回京之事,极为机密,居然也走漏了风声,这些缇骑们靠得住吗?”
柯潜颇为笃定的点头说道:“都是墩台远侯入的锦衣卫,遴选做了缇骑,是自己人。”
王越这才放松了一些,也没多解释,开始在官道驿路上,向着大明京师而去。
从嘉峪关到京师的官道驿路早已平整,从景泰县到京师的官道驿路甚至做了道路硬化,这一路王越是一刻不敢放松,本来月余的路,仅仅用了二十多天,就赶回了京师。
王越从德胜门入京师,到了会同馆驿才得片刻喘息,沐浴更衣后,也没休息立刻就奔着讲武堂而去。
“墩台远侯瞭山王越,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王越入门三拜五叩行了大礼。
朱祁玉站起身来走到了王越面前,本来想踹他一脚泄下心头对他们在外面逍遥快活不为他分忧解难的怨气,但是看到王越,这怨气也就散的一干二净了,他将王越扶了起来,连续拍了王越的臂膀好几下,才郑重的说道:“辛苦了,大明重开西域,尔等当居首功,坐。”
“不辛苦。”王越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在塞外负了伤眉头都不眨一下,陛下一句辛苦,反倒是让王越红了眼,他们做的,陛下都清楚的看到了。
“入嘉峪关时,柯御史说有人给他递条子,要留我和国公夫人、世子几日。”王越禀报了从柯潜处得来的消息。
朱祁玉笑着说道:“柯潜鸽路传书,已经奏闻了,具体是谁递条子,柯潜也不清楚,但是你回来的事儿,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既然安全进京,那就不必担心,安心过年,朕倒是要看看,在这北衙,谁还能翻了天不成!”
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御书房,着急忙慌的说道:“陛下,登闻鼓院的登闻鼓响了,前佥都御史王复夫人刘氏带着儿子,状告康国公王复有子纳妾,违背国法、更违礼制!”
“陛下…”王越大惊失色,作为进士,作为一个拥有军事天赋的将领,他在朝堂时日极短,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这刚入京,这就发动了。来得如此之快,快到王越都来不及反应。
朱祁玉眼睛微眯,眼神里精光乍现,笑着说道:“不急,跟他耍耍。”
作为钓鱼老,朱祁玉率领着一众钓鱼老,其他钓鱼老鱼获颇丰,朱祁玉这么些年来始终没钓到过鱼,这次倒好,他还没甩杆,这鱼自己就跳出来了。
朱祁玉对王越说道:“王越,你暂且去休息,安心,这是大明,这是北衙,有朕在。”
王复在大明是有家室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刘氏,而且还有两个孩子,而康国公王复的国公夫人是阿史那仪,世子是王永贞。
王复在康国娶阿史那仪是为了笼络突厥人,王永贞这个孩子给王复带来了雄厚的政治资本。
也先的大儿子博罗死在了乱阵之中,二儿子阿失台吉众叛亲离,也先从伯颜那里过继了一个小儿子作为继承人培养,但是也先到底是没了继承人。
刘氏带着孩子敲了登闻鼓,状告康国公,早不告,晚不告,偏偏这个时候告,显然,有人把阿史那仪带着孩子入京的事儿,告诉了刘氏。
朱祁玉靠在椅背上,静静的思索着,对着兴安说道:“咱们大明的这群朝臣们,终于学聪明了,知道玩阴谋诡计没用,选择从正面来了,上次把诡计用到了郑王身上,郑王有襄王护着,最后还是落得个畏罪自杀的下场。”
“也算是进步了。”
刘氏敲登闻鼓,就是上称。
刘氏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结果这王复在康国闯荡出了一片基业后,便始乱终弃娶了胡妻,若是远在康国,刘氏还能忍下这口气,现在倒好,王复还把这胡妻以及胡妻所出,一起送回了大明。
刘氏当然要争,她不仅仅是争自己的名分,还要给两个孩子争名分。
兴安琢磨了下说道:“从有人给柯潜递条子这件事来看,本来是想搞点阴谋诡计的,可是柯潜没答应,这才不得已选择了从正面来。”
“陛下,这番作为,臣不明白,到底是要作甚?”
朱祁玉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桌上的奏疏说道:“兴文匽武,还能做什么?朕抓着刀,还整天磨刀,要是你,你不怕?”
兴安将镇纸放在了桌子上,满脸笑容的说道:“臣当然不怕,臣有恭顺之心,陛下的刀磨得越锋利越好。”
“只是,陛下,该如何应对呢?”
朱祁玉将手中的这本奏疏丢掉了垃圾桶里,全都是车轱辘的马屁,一句有用的都没有,他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疏,颇为平静的说道:“静观其变,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做到哪种地步,也要看看,这次能牵连到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