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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从梅宏那里得知了消息,正在商议,见到林义哲到来,心下稍定,但人人脸上俱是不胜担忧之色。
尽管现在还没有朝廷起复的旨意下来,但林义哲已经在心里暗自决定,先行使船政水师全力备战,等到朝廷起复的旨意一到,便立即率舰队出海前往台湾!
在和沈葆桢等船政官员们商议了一会儿之后,大家便分头各按其职的准备了起来。见到林义哲气色不对,沈葆桢知他心忧额绫安危,便要他先回去休息。林义哲答应了,离了船政衙署,却并未回家,而是又来到了码头。
林义哲看着港内停泊的一艘艘龙旗飘扬的战舰,心潮起伏不定。
由于担心日入侵台湾随时可能发生,林义哲预先留了后手,说动沈葆桢将原分驻各地的船政水师各舰召回马尾,集中训练。接到召令后,各舰陆续前来马尾集中。到现在为止,巡洋舰“和硕公主”、“超武”、“澄庆”,炮舰“福胜”、“建胜”、“福星”、“建星”、通报舰“飞霆”、“飞鸿”等九舰已经到达。此外原定调拨给北洋的三艘巡洋舰“威远”、“康济”、“横海”和通报舰“飞鹰”也被林义哲暂时留用,编入船政水师。
除此之外,林义哲还向南洋方面发函,请求将已经调拨给南洋的4艘炮舰“万年清”、“靖远”、“镇海”、“振威”和通报舰“飞鹏”调回,南洋方面表示同意,但时至今日,南洋诸舰却仍未到达。
不管南洋诸舰能否到达,林义哲都已经下了决心,只要朝廷旨意一到,就立即出发!
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到现在,他的手中,终于有了一支不容小视的舰队!
虽然这支舰队的规模,还无法和西方列强相比,但现在,这支舰队是他面对日侵略者时,唯一强有力的依靠!
现在,已经到了他检验自己奋斗成果的时刻!
他必须要打赢这一仗!
为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亲人!
为了自己脚下的这一方热土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强国之梦!
“来吧!这一回我们好好较量一下看看!”林义哲望着远方的大海,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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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公集:附上海探信(三月二十日)》:“……所有东洋兴兵打台湾生番地方之事,连日议论纷纷,顷由长崎信来,知日派柄川宫(柄川名,宫即亲王也)总督其事,李仙得参议。李即去年随副岛来过。美国人,曾任福建领事,会说台湾话。外国新报日军共计一万五千人,究竟兵数如何不知实在。又有云花旗公司船名‘牛也克’者,装三千人云。为日雇装兵丁前往,共欲去五只船。两只兵船由日而去,一只兵船日派驻烟台,调去两只商船,皆西人之船雇去。但四、五千之数有多无少。西人与中国有约。不应为日所雇,载兵来境,有悖公法。日打生番,实则轻举妄动。但实情是因旧藩部属武士新近内乱不惬国家请征高丽不允,恐再作乱。姑使之往打生番,不计胜败,是驱若辈以从事而已;乃国家调停安插苦衷,可谓荒谬绝伦矣!……”
《李忠公集:论日派兵赴台湾(三月十三日)》:“……日派兵赴台湾查办生番,据各国公使及赫总税司所述,与江海关沈道抄送长崎电报不符等因。查日既称派员经台湾查问,难保不带兵前往。美人李仙得上年偕副岛种臣来华即欲怂恿构兵,李仙得现充东洋大官,赫总税司谓为日主谋,与此间所闻无异。惟各国兴兵之举。必先有函知会因何起衅,或不准理诉,而后兴师。日甫经换约请觐,和好如常。台湾生番一节,并未先行商办。岂得遽尔称兵?即冒然兴兵,岂可无一语知照?日内乱甫平,其力似尚不足以图远,即欲用武,莫先高丽。江藤新平请伐高丽,尚因不许而作乱,岂竟舍积仇弱小之高丽,而先谋强梁梗化之生番?即欲藉生番以图台湾,若中国以全力争之,未必遂操全胜,徒自悖义失和。近年东洋新闻百变,诈讹多端。巴夏礼与该国情好最密,代为虚张声势,亦在意料之中。威使续称:日并未出有向中国称兵战书明,且有钦差大臣前来中国之议。以此推之,似无发称兵之心,数语似尚平实。”
“昨据沪员陈福勋禀称:柳原前光有日内启行来沪之信,应俟该使到后,相机驳辨,并续有探报再行奉闻。敝处距闽过远,不知该省有无防备?此事无论虚实,拟请钧处密饬先事筹维,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备之。各国垂涎台湾已久,日兵政寝强,尤濒海切近之患,早迟正恐不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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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长崎。
一身西式军装的西乡从道站在码头,看着陆续登上商船的日陆军士兵,心头的豪迈之意油然而生。
这一天,他等得已经太久了。
“我刚刚得到了来自厦门的电报,‘蒙那肯’号已经出发了。”同样身穿日军服腰挎军刀的李仙得来到西乡从道身边,瞅着没人注意,在西乡从道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要是美国政府问起这件事来,他们该怎么回答?”西乡从道“体贴”地替这些前来义务“帮忙”的美国人问了一句。
“当然是以‘观战’的名义。”李仙得微微一笑,颇为自得的答道。
“太好了。”西乡从道也是诡秘的一笑。
虽然离他们俩很远,但耳朵天生就比较长的水野遵,还是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到的确有美舰参与行动,一直忐忑不安的水野遵心中稍感安稳。
作为上次的探险队成员之一,加上水野遵精通汉语的关系,他被日政府任命为参赞,也来参加这次“讨番”的军事行动。尽管心里并不情愿,但是出于对国家的忠诚,他还是接受了任命。
水野遵看着码头上一个个身穿黑色军服扛着步枪和行李,正三五成群的议论着,兴高采烈的等候登船的日陆军士兵,心中不知怎么,莫名的感到阵阵不安。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林义哲的身影。
还有那些训练有素的中国水兵!
水野遵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
林义哲赠送给他的那把左轮手枪,现在就在他的腰间。
又有一队日士兵来到了码头,码头变得更加的嘈杂起来,水野遵抬头望去,看到这一队新来的士兵的纪律似乎不如先前到来的士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新来的士兵尽管也穿着黑色的日陆军军服,但他们当中有好些人,神情显得比一般人傲倨,而且有不少人腰间竟然别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
熟悉日传统化的水野遵知道,长的武士刀,是用来砍人的“打刀”,而短的那把,则是用来自杀的“胁差”。
一般的日武士腰间,多数都配着这一长一短两把刀(当然也有配得多的神经病,据说最多的腰上别了八把),作为武士的身份象征。而自从日政府颁布“废刀令”之后,武士上街已经不许佩带这样的刀了,但想不到今天,在出征台湾之际,竟然有人又把它们公然的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