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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候了,蒋诗诗也来不及多想。
她将手伸进枕头下,摸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并偷偷将匕首从刀鞘里取了出来,做好随时与对方搏斗的准备。
黑夜中,蒋诗诗看见那个人影背了个包袱进来,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绕过打地铺的春杏,朝她这边走来。
待那黑影走到床边,正准备靠近蒋诗诗时,蒋诗诗直接用手腕勾住对方的脖子,将匕首横放在对方脖子上。
“说,是谁让你来的?”蒋诗诗手中的匕首更加贴近对方的脖子了。
然后,她感受到对方是没有喉结的,似乎还穿着一身太监服装。
屋里的动静大了些,惊醒了春杏。
春杏揉了揉眼睛,夜光下,她看到屋里的情况后微微一惊,“小全子,你怎么会在这?”
小全子是背对着蒋诗诗的,若不是春杏这么一说,蒋诗诗还不知道对方就是小全子。
“蒋...蒋侧妃,我是小全子,咱有话好好说,您先把刀放下。”小全子吓得嗓音微微颤抖。
“小全子?”听说是太子的人,蒋诗诗松开了匕首,诧异地问:“大晚上的,你摸黑来我这作甚?”
“蒋侧妃,大事不好了,穆王党想要绑走您,您赶快跟奴才走吧!”小全子急得直接说了缘由。
最近宫里头实在是有些乱,即便小全子是太子的人,蒋诗诗还是谨慎地问:“你怎的知道穆王党要绑我?”
“是相长东告诉我的,他说今儿傍晚时,偶然听见穆王党议事,因着太子殿下即将杀回京城,穆王党手段卑劣,他们想将您绑在城门上羞辱您,以此威胁太子殿下,扰乱军心!”
“太子要回京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蒋诗诗可算是听见太子的消息了,“那...他还好吗?”
“殿下挺好的......”小全子笑着说:“说起来,得亏了您上次把那遗诏交给奴才,奴才及时飞鹰传书送给殿下,殿下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京,蒋侧妃,您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那东西本就是他的。”听小全子的口气,太子挺好的,蒋诗诗便放心了。
看来她不用殉葬了,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至于那遗诏,是姨母安妃交给她的。
“时间紧急,别的咱先不说了,您快换上太监服,跟奴才走吧。”小全子从包袱里找出一套太监服递给蒋诗诗,“奴才去外头等您。”
小全子是太子的人,相长东和蒋诗诗算是朋友,加之小全子说的那些话,不似作假,蒋诗诗这才信了小全子。
待小全子出去后,春杏快速的伺候蒋诗诗换上太监服。
事不宜迟,换好衣服,蒋诗诗打开了门,就悄么么跟着小全子离开了诗月阁。
蒋诗诗一路跟着小全子走到了前院,她看见小全子拿着钥匙打开了太子书房的门,接着走到一幅字画面前,将那字画取下,墙面上就露出一个八卦形的机关。
小全子轻轻转动机关,书房南面的墙就打开了。
“蒋侧妃,跟我走。”小全子手里拎着一盏灯,又递给了蒋诗诗一盏花灯。
接过花灯,蒋诗诗跟着小全子进了密室。
一开始,蒋诗诗以为太子书房里有间密室。
进去后走了一段时间才知道,这哪是密室,分明就是一条长长的密道。
“这条密道通往哪?”蒋诗诗跟在小全子后头问。
“通往京城郊外。”小全子照着灯,在前头带路。
密道窄小,里头黑漆漆的,即便蒋诗诗和小全子两人都点着灯,里头仍阴暗不明。
尤其是前头的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就连呼吸都是沉闷的,压抑的。
不知走了多久,蒋诗诗走得浑身都出了细汗,可算是看到尽头有一扇厚实的黄铜门,门栓上了锁。
这时,小全子又从包袱里翻出两套男人衣裳,“蒋侧妃,出了这扇门就是京城郊外了,未免引人注目,咱们得换上寻常男子穿的衣服。”
话毕,小全子就背过身子,脱下太监服,开始换衣服。
蒋诗诗则侧过身,也开始换衣服。
反正两人里面都穿着长衣长裤,便是面对面换衣服都不要紧。
待换好衣服后,小全子把太监服塞进了包袱里,从袖袋里摸索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门,带着蒋诗诗出了密道。
两人走出密道后,蒋诗诗本以为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却发现身处室内。
回头一看,就见小全子从外头将那扇门重新上了锁,然后才带着蒋诗诗走到堂屋,并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堂屋的门,再轻轻把门带上。
直到这一刻,蒋诗诗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她看了眼四周,这是一处农家小院,院子里还晾着衣服,一看就是有人常住的。
“蒋侧妃,您接下来要住的地方在山头上,咱们上山吧。”小全子带着蒋诗诗出了院子,两人一路往西边的山上而去。
夜很静,星光稀寥,没什么生气。
即便夜晚的凉气袭人,等蒋诗诗和小全子爬到山头上时,已经出了一身的大汗。
“蒋侧妃,咱们到了。”小全子突然蹲下,开始扒地上的茅草和落叶。
顿时,地上露出一个圆形的石盖。
那石盖上有个铁质的手柄,小全子咬牙,面部狰狞地挪动着石盖。
见状,蒋诗诗上前搭了把手,两人合力把石盖打开了。
蒋诗诗蹲下,双手撑在地上往下看。
然而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她试着用灯照了照底下,那灯光根本就照不见底下的情况。
“这里头有木梯,奴才先下去,您再下去。”一旁的小全子把灯绑在裤腰带上,然后在洞壁摸了摸,摸到了木梯,就顺着木梯下去了。
小全子下去后,点亮了洞里的灯,蒋诗诗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地窖。
然后,她学着小全子,把灯绑在腰上,扶着木梯慢慢下去了。
待到了地窖里,蒋诗诗才发现这个地窖里什么都有。
里头有一张木板床,床上铺好了锦被,边上还有一张简易木桌和小板凳。
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糕点、肉脯、水果。
墙上的钉子挂了好几个皮水袋,毛巾。
就连墙角还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缸,水缸盖上放置了一个铜盆。
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置办过。
若是想要避难,在这躲上好些日子都没问题。
“这些...是太子让你们置办的吗?”蒋诗诗盯着桌子上的糕点问。
除了太子,她想不到前院还有谁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小全子点点头,应了声“是”。
蒋诗诗在地窖里慢悠悠地走,不断打量着地窖内的情况,“他何时让你们置办的?”
“早在殿下出宫前就嘱咐了奴才,让奴才将这置办好,说是如果穆王党要针对您,就把您安顿在这。”
如今京城各处都有穆王党的人四处巡逻。
若是把蒋侧妃藏在京城中,指不定会被穆王党抓去。
只有这山头还算隐蔽,能让蒋侧妃暂时避一避。
蒋诗诗:“......”如此说来,太子早在几个月前就算到了她可能会被东宫妃嫔刁难,所以提前备好了令旨。
又算到了穆王党可能会针对她,让小全子带她到这地窖避难。
难怪世人都说太子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这般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事情还未发生,他就早早的一步步预判了敌人的计划。
那她还剧透什么?
“蒋侧妃,时候不早了,奴才得在天亮前赶回宫里,这几日,便有劳您在这受苦了,等殿下与穆王党打完这场仗,就会来接您的。”
小全子将包袱往肩上一扛,准备离开。
“如果等不到他呢?”蒋诗诗回头,看向小全子。
“......”小全子沉默了几息,才颇为沉重地说:“只要殿下打赢了这场仗,就定会接您回宫!如果您没能等到殿下...这个地窖也不能呆久了,否则对身体不好,届时...奴才会找个时机接您出去的。”
蒋诗诗:“这也是他提前同你说的?”
小全子点头,认同了蒋诗诗的话。
蒋诗诗:“那他可还说了些别的什么?”
“殿下还说,届时天涯海角,您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蒋诗诗听了后,不知怎的,胸口猛地抽疼了几下。
所以,太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棋局,而那个男人,已经一步步替她算好了未来的每一步棋,却替他自个算到了最后一步棋......
小全子安顿好了蒋诗诗,就爬上木梯离开了。
蒋诗诗累了一晚上,倒了些水擦洗身子,倒床就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蒋诗诗就在地窖里看书,做做运动,打发枯燥乏味的日子。
由于地窖石盖太过沉重,蒋诗诗自个是没法推开石盖出去的。
只有靠外头的人打开石盖,才能将她救出去。
因此,蒋诗诗起初有种“出不去”的不安和恐惧,甚至还有些焦躁。
但一想到小全子说的,只要太子打赢了这场仗,就会接她出去。
即便太子输了,小全子也会接她出去。
不知怎的,那种负面情绪被一种叫作“信任”的东西所安抚。
是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莫名的信任太子,信任那个男人。
到了第三日清晨,蒋诗诗正在地窖里睡觉,忽然听见周围有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儿,以及整齐地踏步声。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地窖才逐渐恢复了安静。
蒋诗诗已经简单地洗漱完,坐在木桌前吃点心。
她在想...如此大的阵仗,想必是太子带兵回京了。
**
正如蒋诗诗所猜想的那般,太子于二十五日清晨带着近二十万将士兵临皇城门下。
穆王早就召集了京中二十余万将士,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此刻,穆王和怀王带兵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
怀王一手握着长矛,将那长矛直立于地,一脸坏笑地看向太子,“老三,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咱兄弟几个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老三是你能叫的吗?”城门下,太子身边的康王怒声质问怀王。
去年下旬,穆王党不但拉拢他底下的大半官员,又杀害了一部分忠于他的官员,还害得九弟进了宗人府。
因此,他底下已经没什么势力,想要争储显然已经没有了优势,只有投靠太子党或穆王党才能生存下去。
否则,以他之前争储时所做的事情,一旦他俩当中有一方登基,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就穆王党那些卑劣的手段,他恨不得亲手解决了穆王一党,怎么可能归顺他们?
但为了深入了解穆王党的阴谋诡计,他假装投靠穆王党,实则早就归顺太子了。
视线落在康王身上,怀王故作惊讶地说:“呀,老二,你什么时候成了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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