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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酒店的休息室里,林纾已经化了不浓的新娘妆,穿好了婚纱,戴好了头纱,坐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那个不熟悉的自己。
她并不是没有穿过婚纱,三年前的她也穿上了婚纱,甚至比这件更加昂贵,更加华丽,那是她亲自去国外的私人订制婚纱品牌那里让人度身定做的俨。
可在她的眼里,尽管身上的这件婚纱并不是那么昂贵,也并不是那么的华丽,它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可却承载了她所有对于婚姻的美好向往。
婚纱的样式是盛维庭选的,他难得也会做一次决定,在林纾犹豫不决的时候斩钉截铁地选择了这一套,露肩收腰还有蓬蓬的大裙摆,林纾便也拍板定了下来,穿在身上之后才发现,那果然是最适合她的。
傅倾城替她理了理头纱,感叹道:“小树,你真漂亮……”
她觉得不好意思:“哪有……稔”
“不是,是真的。”傅倾城说,“新娘子总是最美的。”
林纾笑了起来,没有再否认。
“对了。”傅倾城看时容正在一旁整理头发,凑到她耳边说,“小树,等会儿你扔花球的时候扔给阿容吧?”
“嗯?怎么了?”
林纾从傅倾城那里得知时容原本是迁就她的男朋友,一直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两人以男女朋友的身份过了这些年,倒也不是时容的男朋友不负责任,只是他身有残疾,总还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她拖入自己的生活,可随着时间的过去,时容作为一个女人自然也是想要正式的婚礼的。
前些天时容还对傅倾城说打算主动向男友求婚,只是一直还没下定决心,傅倾城也希望时容幸福,所以打算推她一把。
林纾得知了事情的因果,立马点头:“好啊,那到时候你也看着点,记得让她去旁边,我好扔。”
两人在这边密谋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长得微胖的中年女人领着一个约莫二十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走了过来,那中年女人径直走到了林纾面前:“小树啊,你说你结婚找伴娘怎么也不找嘉嘉呢,到底是你表妹啊,还比不上那些不认识的人吗?”
林纾露出端庄疏离的笑:“婶婶,那不是不认识的人,那是我的朋友。至于嘉嘉,她应该对做伴娘并没有兴趣吧?”
来人是她叔叔林岳的妻子周琴和女儿林嘉,因为父亲和叔叔的关系不好,所以两家也走得并不近,这个婶婶属于看到有坏事就躲得远远的,看到有好事就非凑上来掺和一脚的那种人。
林纾和她的关系一向都不怎么样,可毕竟是结婚,他们又是她最亲的亲戚了,所以还是送了请帖过去的。
周琴还要说话,一直抱着盛凛的盛怡走了过来:“是小树的婶婶吗?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们去坐下吧。”
盛怡把盛凛给了林纾,自己引着周琴和林嘉出来,周琴看着这家五星级酒店婚礼现场的布置,啧啧两声:“听说你之前一直都在M国,知不知道我们小树曾经嫁过人啊?”
听到这句话,盛怡的眉心便皱了皱,作为新娘的婶婶,对新郎的母亲说这样的话真的合适吗?
“看来不知道啊,啧,小树她呀十几岁就认识她前夫了,要不是她爸爸入狱之后她精神失常,那段婚姻也不至于就那么黄了……精神病也不知道会不会遗传呢……”
盛怡看她,话语很是严厉:“小树的事情我都知道,她之前嫁人是遇人不淑,至于精神失常,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作为小树的婶婶,你这话说得有点不应该,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希望我不会再听到你说小树的坏话,你们的位置就在哪里,请入座吧。”
盛怡已经不打算把她们给送到座位上去,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周琴看着盛怡这幅态度,哼一声:“什么呀,好心提醒她还这副样子,哼!嘉嘉,我们过去坐!”
林嘉走在母亲身边,像一只小孔雀,对母亲说:“你刚刚看到新郎没有,长得真好看。”
周琴冷哼一声:“长得好看也不是你的!”
林嘉撇撇嘴,忍不住又看向门口的盛维庭,一身笔挺西装,还有那张镇定自若的脸,让她禁不住红了脸,凭什么林纾二婚都能嫁一个这么好的丈夫!
盛怡气呼呼地回到休息室,林纾见她的表情不好,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阿姨,我婶婶是不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盛怡看着林纾那张温和善良的脸,更加气不顺了:“你婶婶……算了,我也不想说了,小树,虽然这样说不对,以后你们还是少来往。”
林纾笑着点头,当然知道盛怡是为了自己好:“我知道的,我们本来就关系不怎么好,也就是这种场合才会见面,阿姨你别生气。”
“我哪里是自己生气……”盛怡叹了一声,“我是为你生气呢。”她真是心疼都心疼不过来了,母亲早逝,父亲不在身边,早前结婚的男人又纯碎是骗人的,朋友也没几个,连家里的亲戚都那副样子,“没事儿小树,你这就嫁到我们家来了,以后有我们护着你呢。”
林纾知道盛怡好,可这会儿依旧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盛怡见她快要哭出来,连忙说:“可别哭,马上就要开始了呢,千万忍住,快让阿凛说个笑话给你听听。”
盛凛只听到了让她说笑话,猛地跳出来,笑:“Candy妈妈,我要给你讲笑话吗?”
林纾想到盛凛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冷笑话,忙摇头:“不用啦,你给阿姨讲吧。”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快,休息室里只剩下了林纾和伴娘时容,还有盛凛和傅倾城的大儿子秦晗,盛凛很喜欢秦晗,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秦晗也不嫌腻,一直温温和和地听她讲话。
一切就绪,时容给林纾打了下气,便带着她来到了婚礼现场的门外,两个小孩站在她的身后,提起了她的长长的白色裙摆。
原本应该在身旁的父亲不在,林纾便决心要自己进场,自己走到盛维庭的面前,告诉她,她来了,她来嫁给他了。
里面的声音隔着门也隐约能听到,大门被猛地打开,现场的灯光璀璨亮堂,让林纾差点睁不开眼睛,可她依旧笑着,露出自己最美丽的笑容。
婚礼进行曲缓缓奏起,她一步一步地往里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软软绵绵的,美得不像话。
她走过香槟玫瑰做成的花门,昂首挺胸,坚决地走向自己的未来。
一切都那么完美,林纾的眼睛红着,却坚持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想要以最美丽的状态走到他的面前,让他看到最美的新娘。
那样美丽的婚礼进行曲中却忽然传来啪地一声,林纾愣一下,便听到宾客们闷声笑起来,她忍不住回头,便见盛凛因为没看到地毯的接缝而被绊了一脚,正趴在地上呢。
林纾哭笑不得,刚想上前帮忙,却见秦晗已经过去将她扶起来,还给她拍了拍身上可能会有的尘土。
盛凛也没哭,被扶起来之后又抓住了林纾的裙摆,林纾笑起来,用眼神问她可不可以,盛凛还给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虽然有了这么个小插曲,可婚礼依旧是顺利而完美的,林纾继续往盛维庭走去,走近了,她便能看到他的脸上也带着笑意,和她从镜中看到的自己脸上的笑容一模一样。
她终于走进他,他的手已经张开,就放在她的眼前,她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大掌中,他随即紧紧握住,用力得她都觉得有些疼,可她一点都不希望他放手,她希望他就这样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并且是握一辈子。
接下来的过程是简单又繁复的,两人互相发誓要嫁给对方,而后便是互戴戒指。
林纾这才发现原本应该拿戒指的时容有些慌张,林纾猛地想起来,她把一切都想得完美无缺,却把戒指忘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
天哪,之前因为太过兴奋根本没想起来这件事情,这下可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个环节跳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情的宾客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这婚礼仪式怎么进行到一半就忽然停住了,大家都等着结束了吃晚宴,可不都等着着急么。
时容没办法,只能先去盛怡那边讨法子,好在盛怡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锦袋交给时容,让她过去。
时容打开一看发现是两枚金戒指,没什么设计感,但看上去很是厚重,而且有些老旧,估计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她连忙放在托盘里送了上去,冲着林纾挤挤眼睛。
两人将这两枚古朴的金戒指戴在了对方的手上,林纾总算舒出了一口气,她多怕这次婚礼出什么乱子,好在已经走到了最后几步。
互戴戒指之后便是新郎吻新娘的环节。
<p维庭一点也不害羞,拦住自己害羞新娘的纤腰,用力地亲了下去,本想浅尝辄止,没想到没忍住,干脆吻了个够,得到了下面宾客的鼓掌声。
扔花球的时候,她自然是扔给了时容,看着时容满脸喜色,她也觉得开心。
晚宴总算开场,林纾由时容陪着去换衣服,时容依旧很兴奋,问她:“你不是故意把花球扔给我的吧?”
“当然不是,这哪有什么故意呀,是你运气好,时容,下一个结婚的肯定就是你了。”
“呈你吉言。”时容笑,“啊,你先等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再回来帮你换衣服。”
婚纱并不难脱,所以她便干脆自己将婚纱给换了,只是要换的礼服,拉链在后背,她试了几次都没拉好,刚巧听到有人进来,便笑:“时容,我换好了,你帮我拉一下拉链。”
没人说话,那人却走到了身后,捏住拉链的头,缓缓地往上拉。
林纾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等拉链完全拉好就转过身来,没想到居然看到了陆恒!
她下意识地抬手往他脸上扇去,他没来得及躲,直直地被她打到,随着清脆的声响,他的脸都偏到了一边。
林纾往后退两步:“你给我滚出去!”
陆恒却往前走了两步:“没想到你真的嫁给他了。”
“这应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吧!出去!我叫人了!”
“你叫人啊?如果看到你的前夫出现在你的休息室里,你还衣衫不整,不知道会传出什么传言呢……”陆恒笑了笑,又逼近一些。
林纾被他气得不行,又抬手想要打,可这次他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还想打?”
林纾挣了两下发现根本挣不开,怒斥:“放开我!”
这次陆恒倒是很听话,蓦地松开手,林纾便收回了手,缩在身后,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想干什么?”
“林纾,你凭什么可以过得这么好……”
林纾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过得好?如果你觉得新婚之夜被抛弃,在精神病医院被关了整整三年,甚至还误以为亲生女儿死了这种事情都算得上好的话,我无话可说!陆恒,你不要忘了,那些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我所有的悲剧,都是你造成的!”
“是啊,可是你怎么就不能继续这么悲惨下去呢……”陆恒脸上带着奇异的,可怕的笑,“怎么办,林纾,看着你这副幸福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毁灭掉,凭什么呢,凭什么你就可以重新变得幸福?我都没有得到的东西,你凭什么得到!”
“你疯了吧!”林纾咬牙切齿,“如果你想发疯,给我离开这里!还有无数精神病医院等着你!”
林纾大步走到门口:“滚出去!”
陆恒也跟着走过来,却没有离开,靠近她:“可是,小树,你真的忘记我了?你那时候那么爱我呢……”
林纾啐了一口,“真让人恶心!”说着,趁他不注意,猛地抬腿在他的关键部位撞了一下,看他一脸狰狞的弯下腰,她忍不住冷笑出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林纾了,既然你不走,那就我走,等下次再见,我也不会再对你那么客气!”
她再没有看陆恒一眼,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时容正快步过来,见林纾走出来,不禁道:“你怎么换好衣服了?还要补下妆呢!”
林纾笑笑:“没事儿,就这样吧,我的裙子还没拉上拉链,还有一点点。”
时容嗳了一声,连忙帮她拉好,又替她理了下头发:“那走吧,反正你也够美了。”
等两人走远,休息室的门才被打开,陆恒理了理衣服,表情不善,大步离开。
林纾和时容回到现场,刚刚扬起笑脸就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好像格外的压抑……
林纾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同来,刚刚她不在的时候难道发生了什么?
她往主桌走去,盛维庭正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样,她看到他总算可以确定,的确是发生什么了。
她穿着高跟鞋依旧大步走过去,走近了些之后,她便一眼看见了那个让气氛变得诡异的罪魁祸首。
徐祖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主桌空着的位置上,一脸“他是老大”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沉下了表情,好在他还算理智,没有让徐得宁什么之类的人跟着他过来,不然这氛围得更加低沉。
林纾站到盛维庭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盛维庭的冷脸这才缓解了些许,只是对上徐祖尧依旧没什么好气。
徐祖尧显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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