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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的。”
“客气,客气。渡口上看不出来。和张大人闲聊后才知道小哥是京城里的大人物,封侯拜相的人,真人不露相啊。”白老伯起身拱拱手,笑道:“老汉没见过世面,也不会行那么多礼节,您别往心里去。”
“快坐,别客气,乡里乡亲的,哪有那么多礼数讲。”正说话间,达莱发完补助将名单交来就想逃窜,被我拽住,“等一会,还有事情商量。”
“这位?”白老伯见达莱穿戴地精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赶紧站起来。
“管家,管棉花的管家。老伯别客气,咱聊咱的。”
老白朝达莱客气笑着一抱拳,对我道:“自打您买了这庄子后,老汉就看出这主家不一般,人家种麦收麦,就这一片花花草草的没点动静。最后一打听才知道这满庄的佃户如今早不一般了,全吃了皇粮。”一脸羡慕地朝外面才领了医药费的庄户望去,“原来都是靠天吃饭的人,如今旱涝保收不算,下地里还发工钱,不知道这棉花是……”
“替代麻布丝绸织布的东西,”我起身朝那边席上抓了一把交给白老伯,“现在才开始,还说不上好坏。塞夹袄里保暖也好。”
“比养蚕造丝呢好多了,”庄稼人一眼就看出其中地不同,老白希罕的撕扯棉絮,“现在就您一家种?”
“也不是我家,是朝廷种,借用我家的地而已。”
“这棉籽呢?如果朝廷明年想多种两亩的话,我白家别的没有,还有点薄田,也想给朝廷效一回力,您看有没有可能?”
“嘿嘿,这个就难说了。”这老头是个识货的,怪不得人家三番五次的跑来做调研,半天起的这个心思。“若明年朝廷打算广泛种植地话,或许可以。拿不准,不敢给你保证。”
“有您这话就够了!”老白兴奋的撮撮手,“老汉有福,这么个年龄能和当朝宰相坐了说话,这回去还不得立个家训,朝老祖先跟前请个功去。不敢打搅您忙朝政,老汉就借住了旁边庄子上,打算就看到棉花摘完。这说话就得回去,”说这取下搭连,掏了包柿饼放我跟前,“也不会行礼,没好东西,您看上了尝口,看不上等老汉走了扔远,可别不收。”
“好,好,收了,老伯慢走。”站起来将老白送走,回身拿了柿饼看了看,笑着递给达莱,“拿去当零嘴。味道嘛,还行。”
“谢……”达莱小心的将柿饼接过来。
“差不多了,走回。”天快擦黑,得赶回去,兰陵这会应该已经来了。达莱假装找她的丫鬟,挑了个田间小路就准备逃跑,“一起走,你拐的哪门子弯?”
“还有事。”估计逼急了。怯生生站我后面开腔诡辩。
“少胡说,走!不走我动手了。”扬了扬胳膊,有作用。“关键要听话,我说东不准朝西,敢惹我生气的话,哪谁……哪白毛女认识不?”
“不认识。”
“知道下场不?先拿豆腐撑死她老爹,再拉府里连续糟蹋好几天,扔地窖发霉长白毛!”恶狠狠看了达莱一眼。“就是因为不听话!”
“……”
“你呢,家里给了身份就好好干,吃了穿了不愁。往后见我不准见了鬼一样的躲,最烦家里人对我有戒心。府上那么多丫鬟杂役的,都能打听打听。看看王府上亏待过谁没有?”一个加速越过个水沟,耀武扬威地朝对面达莱看,她没我那么好地爆发力,一点点下到沟底下。顺了走出去老远找了个搭木板的地方绕过来。我好邪恶啊。
“明天我出去闲逛,后天才回来,收棉花地事情就交给你管。该怎么弄自己看着办。”进了院子,朝俩护院招招手,叮嘱道:“明天不用跟我,都听达莱分派,让干啥就干啥。现在都消失。”
一连两天好日子,带了兰陵把百里外的钓鱼台、法门寺都逛了。若不是我拦着,俩人这会估计就已经上了太白山。这一路好景致太多,想两天时间都游玩一番可是个力气活,尤其孤男寡女的住宿也不方便,虢镇上就一家客栈,我俩冒充上香的两口子,骗人家客栈老板说庙外的客房满了,只能下来投宿。说是客栈。就是个小院落而已。条件简陋,隔音设施不齐全。要不是我一口气给院子包下来,兰陵还真不敢朝里面住。
“法门寺里就蛮好地,干嘛要下来住宿。”兰陵换了行装,一身所谓的农家打扮,不知道从哪弄的衣服,绸缎变了麻布,款式变化不大,四不像。
“黑庙,还没听过有庙留女香客住宿的,你一说人家就答应,估计看咱俩拿的钱多,晚上欲行不轨。”法门寺属于比较闻名的寺庙,香火较旺盛,后面的客房里留宿的人不少,万一有个熟人就讨厌了,最怕遇见人家认识你,你不认识人家那种。而且那个老方丈看起来很有道行地样子,几句话下来就胡打诳语,想诳香油钱。
“尽乱说,”兰陵筷子在饭菜里乱拨,眉头拧了一团,不知道吃还是不吃,“里面都什么东西,看着就不干净,猪下水。”
“挑拣的,去庙里连下水都不给你预备。”着了截肥肠扔嘴里,好家伙!一股子怪味直冲脑门,张口就吐出来,端了水漱口八遍都没能弄干净,“提神!解乏!我觉得咱还是饿一顿好,中午吃的斋饭还没太消化完,估计能抗过今晚。”
“呵呵,”兰陵抄了碗拌汤喝两口,“还好意思说是见过世面的人,连这个都受不了。明年你可得陪我出去游玩呢,先锤炼锤炼。”
苦了脸,朝胃上揉了揉,感叹唐代旅游业落后,连锅盔都没有,糜子炕出来的饼,那味道啊,吃一口想杀人,有勇气吃两口地,简直就能在世间横行了,往后再没怕的事情。“我想回家。娘子,咱早点歇,睡着就不饿了。晚上少骚扰我,环境所迫,心有余而力不足。”
“找掌柜的去,让她给咱换!”兰陵不知道喝出了什么东西,在嘴里掏了半天,未果。“算,不换了,没胃口!你说,常年出门在外的人是怎么过来地?”
“少问我,成天标榜太平盛世呢,这才离京城不到三百里,就什么都不一样了。你我吃不惯,可人家给咱端来的时候还把不得多闻几下,这就是人家当地招待贵客的伙食。好好检讨检讨,别老是看了长安多繁华,一叶障目的日子过的太久了。”按理说这里依山傍水,物产丰富,可现实状况并不喜人。
兰陵沉吟片刻,拉我坐了床沿上,“至少过来过去见百姓都能吃饱,说不定口味和咱们那有区别,人家这里不情愿吃白面呢。你家里那么些咱认为好吃的拿来,人家这里说不定也吐的满地都是。”
“少提好吃的。”我看了看兰陵,笑道:“也知道自己骗自己了吧?呵呵,可怜地。你当人家不想吃白面呢,麦子也就京城附近才多,过了扶风就没见有了以前不知道,我如今在岐山有庄子,多少听了点。慢慢就好了,也不是咱应该操心的事。”摸了摸兰陵脸蛋,“明就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你就当看不太清楚,眼花了。”
兰陵咬咬牙,不知道想什么,轻声道:“我是在想,离京城这么近都不富裕,再远点的话,还不定是个什么模样呢。这关键还是粮食,产量上不去,打下来多大的疆域都得饿肚子。内府不是有钱了嘛,按你上次说的,术业有专攻,专门拿大把钱去攻粮食产量,总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