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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刹车装置
被窗棂传来的轻击声惊醒,紧接着是颖酸溜溜的声音:“还不打算起床么?”
忘乎所以,消耗有点大,该是迟到了。二女早就醒了,被窝里就露了俩眼睛出来,见我看过来赶紧闭上,朝里面蠕动几下,没了。
胡乱缠了条单子扑腾炕下,给门闩拉开又飞快窜了回来,照原样睡好。迟就迟了,这会赶去肯定没办法遮掩,索性赖到中午再过去正好找公务繁忙的借口,心情大好,脑子里的连借口都比平时多了几个。
“等吃午饭吗?”颖挪到炕沿坐好,撕了二女头发拽了半个脸出来观察,似笑非笑道:“装死啊,这就连人都不敢见了,新娘子一早可得去问神呢。”
“还新啥,”二女满脸红透能渗出血来,伸手拉过被角给脸蒙上,朝颖戳了下,“留点口德。”
颖不管我解围,拧眉瞪眼的给我推几把,掀起被子将我蒙紧,扑上来恨砸好几下,又爬二女枕头旁逗弄,弄的二女不好意的被窝里扑腾,光屁股都撅了一半出来,光知道遮头。、
“新娘子啊,”又给我推开一边,“新姑爷走远!”
新姑爷不值钱是真的,可不能给当垃圾一样推来推去,很不尊重人的表现。胡乱抓了衣衫套了身上,等颖过来系襻扣,未果,一边嘟囔一边自己动手,很烦琐的工作。
“还不愿意了,今可轮不到妾身动手呢,”朝二女屁股抽一把,“快起来伺候姑爷……哎呀,这丫头就不知道干净,”伸手朝我晃晃,皱眉裂嘴朝摸被子里朝二女身上擦擦。“忙一夜里粘鞋样呢?坐一屁股糨糊,知道粘就不知道擦?可是金贵人了。”
这……过分了,二女活不了了,我也弄个大红脸朝颖脖子上狠勒两把,“缺德!”披撒个衣裳跑门外喊个丫鬟过来帮忙,这春光明媚的,舒服的伸个懒腰才发现丈母娘正慈祥的坐了院子当间看我。催丫鬟几下弄好,胡乱给头发撕扯整齐。上前行个家礼,还没听清楚丈母娘交代啥,颖就咯咯笑着从房里出来,旁若无人从我身旁边过边自言自语:“可怜的,今就病了,不能走路是个什么病?老四,老四!你今独个去,二女病的动不了。”
“要死啊!”丈母娘裂嘴笑我。这还了得,一把给颖揪过来,“你一早吃喜鹊屎了?什么事大呼小叫地,打算让全庄子都听见?”
“这可是二女求妾身传的话,这会夫君连妾身说话都不愿意听了。明打算拉去勾舌头出来?”颖手里摇个丝巾乱抖,说话都不消停,晃摇扭脚的,臭了我几句。一连委屈的扑了丈母娘跟前,“娘!”
“我该死,我去死,这就去!”胡乱朝丈母娘行俩礼,打算进屋去看看二女,被身后母女俩一阵笑声打断了念头,蹲了院里就着刚打上来的井水洗了个脸,精神多了。
可能闺女就是补元气。浑身不饿,先去农学附近溜达几圈,又打马朝南林苑转转,还好,今天没守卫,昂首挺胸的杀了进去,找了个顺眼的大树墩子沐浴在阳光下美美补了个觉。眼就正午了,官道旁小酒楼。三样菜一壶酒。随心所欲的吃喝,一气爽够。打了饱嗝晃悠来到单位,逢人看起来都顺眼。
日子久了,农学里每个人,包括去年招收地学员,甚至每个杂役都了如指掌,看来我是天生当领导的材料,小时候没朝这方面培养,如今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效果斐然。
正得意间,晃过去个人,很没礼貌的家伙,见领导过来就不知道行礼么?问个好也成啊?算了,心情好的时候俺不和人计较这些,随便晃了晃脑袋,下意识朝没修养那人背影看去,谁啊?刚还得意自己天赋好,怎么就出了差池,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谁?你等等!”后面给喊住,等那人扭过脸仔细观察一阵,面生,不认识,从没在我面前出现过。可看装束是农学里的人,奇怪了,“请问……你是哪部分的?”
“在下新调来,今早才来,在书局里。”那人见我模样很吊,表情虚了不少,补行个礼,“姓刘,名于,字清蔚,请问您是?”
哦,新来的资料管理员,早上我正偷懒,看来是在刘仁轨跟前报地名。还姓刘,刘仁轨亲戚?字不好,清蔚,轻度哪啥委点,尤其这姓刘,合起来念很没大男子气概,不值得深交,刘姓过敏。
“哦,到我办公室来下,入学资料都拿上,”没理他询问,迈步朝院子里走,正赶上老刘从办公室出来,碰了个迎头。“学监好,在下早上去兵部谏言,重点阐述下对姚州战局的看法,”说罢摇摇头,担忧道:“战事紧迫,日夜揪心啊。”
“哦?”刘仁轨看看跟了身后的刘于,饶有兴致的朝我点点头,“早日有急报回来,小秦将军的亲笔军报,少监既然去了兵部,肯定有所耳闻。”
“耳闻?啊,对,是,闻了!”靠!早上地急报,刘仁轨凭啥知道了?怎么又和老不死的撞车,就是不知道秦钰报回来是什么消息。抬头观察下刘仁轨表情,似乎有点忧虑,看来这军报并不乐观;和我的推断大相径庭,上次军报来的时候已经稳住了局势,剑南两处抽调地援军也已经赶到,本以为能有次象模像样的反攻鼓舞下三军士气,从刘仁轨表情看怕是有点失望。皱了皱眉,“哎,不尽人意啊,我军山林里难以发挥应有的优势,这的确是个瓶颈,得当做重点讨论,得重视!”
“少监对小秦将军的要求过高了,”刘仁轨嘴角忽然挂了淡淡的嘲弄,有意打量我几眼,“满朝皆赞,唯有少监不满。呵呵……”摆了摆手,“这名师高徒之说,也不用太苛严。从战报上看,小秦将军尽力了。”
妈的,又被这老不死耍了。可能取得了了不起的战果,可又不能问,含糊道:“高要求高标准才有高素质高品质,我农学里提倡这个风气……哦。对了,”拧身朝身后一脸尴尬地刘于指了指,“新同僚,顺便找学监要个底案熟悉熟悉。”
“哦,是国子监检举来的,”刘仁轨进屋拿了底案交给我,“早晨已经审阅过了,农学头次从国子监里调人。老夫仔细看过,是个青年俊才。”
俊才到说不上,不过年龄不大,资历不小,唯一欣慰地是。和刘仁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从他以前的工作看,我不太喜欢这样的人才,接触面太广,尤其国子监里的家伙我都有戒心。同国际友人的交流过于频繁。自打唐帝国插手朝鲜半岛事务,唐军在苏定芳、刘仁轨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地横扫新罗境内百济、漠河、倭国三国联军,并在新渡一役全歼对手四万精兵后,倭国对唐派遣使节与留学生地力度徒增,这些洋学生充斥在国子监内,象苍蝇一样讨厌。
和农学里绝大部分工作者不同,刘于是个不折不扣地文化人。不得不承认国子监书局里地人工作经验比农学丰富许多,业务能力没得说。而且既然要就要好的,我挑不出人家半点毛病,更别说因为自己好恶就给人退回去的无理之举,“哦,让老段带你先熟悉熟悉,咱们这里和国子监还有区别,纯那啥……上东西上手不容易,从简入难。不用太着急。”发给老段我很放心。那老家伙工作起来很独,最讨厌同别人搭伴。一般人和他相处不来,包括我,工作上的事谁的帐都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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